温柔三章散文诗(精选11篇)
(一)微笑
我喜欢以微笑面对生活,面对生命。
生命之舟在生活的海洋航行,总会有逆风的时候,如果你用微笑做你的风帆,用信念做你的船桨,你会发现,大海将热情地将你拥抱。
我喜欢以微笑面对友人,面对离别。
看过多少悲欢离合,情切切兮,亦凄冷。微笑是举起生命明灯的炬,在无数个灰蓝的日子,伴你起程,伴你远行。微笑是一座桥,过了悲伤岁月的寒冷,架起幸福的灯塔。
我喜欢以微笑面对误解,面对责难。
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牵牵绊绊,微笑拉近的`不仅是目光与目光的离,还有心与心的空间。
(二)邂逅
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你。
我们是大海中两叶巧遇的小舟,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迸发出同样的热情。你赠于我一片目光,我赠你一个微笑,然后挥挥手奔向各自的征程。
邂逅是一种缘份。
既然注定在这里相遇,我们都珍惜短暂却美丽的瞬间。走过之后,或许我们都会将对方忘记,相遇,只为填满前世留下的空白。然后,在今生去完成自己的宿愿。
(三)相爱
梦了一生,等了一生,终于可以涉过相思河,在人世间与你相爱。
我并不美丽的容颜因你而灿烂,柔柔的的月色泻了我一身,象你的手轻柔地抚过我的脸。夜色下你的轮廓,成了我借以依靠的山,你的眼神是我今生的港湾。
故乡那口山泉井
身处遥远的异乡,我在岁月的风雨里穿行。想来,别离故土已三十余载。罅隙倥偬里,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为了奔个好的前程,远离故土的我,总在绿色军营里苦苦打拼、求索……什么亲情友情和乡情全抛在了脑后。那一天,当我脱去穿了24年的军装,手捧大红的“军官转业证书”时,我泪染双颊,真真意识到了自己不再年轻。如今,随着日子的流逝,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轻轻地撩拨着我记忆的音弦,它让我回望过去,让我想起故乡,让我思念爹娘。的确,故乡的印象已变得模糊,阴阳相隔的爹娘也只能梦中相见,可故乡老宅中的那口山泉井,却愈加清晰地显现在脑际,它使我寂静的心海泛起层层波澜,我依稀觉得那喷涌的山泉水正朝我扑来……
鲁西平原,黄河西岸,从南至北散落着几个不大不小的山包,其中那个像凤凰振翅一样的山包,便是生我养我的村庄。村庄不大,也许因孙姓人家俱多,故村名为孙道口。严格讲我算不得这里的原始村民,听爹说,我们原来居住的村子位于黄河沿上,因连年水患,村子被淹没了。这样,没了家的几十户人家,只好搬到了山上。山上人越聚越多,村子自然也就越来越大。
今天,全村已有一千三百多口人,孙、宋、丁、张、付、王、曲、赵诸多姓氏的人家成了这里的长住村民,孙道口村便是他们共同的家园。
就在这个山村里,我度过了幸福快乐的童年时光,直到我18岁念完高中,一纸小小的入伍通知书才将我与它分开。背负着乡亲们的嘱托,我别离了故乡,但小山村的一草一木却深深根植于我的心田!
真的,故乡的确没有多年后我见过的江南水乡的模样,但在当年故乡同样是青山绿水、沃野飘香。记得冬天过去,田野里很快披上绿装,河中泛起碧波。山脚下清澈见底的小溪里,浪花飞溅、鱼虾争游,那漫山的野皱菊、马兰草、鸢尾花,把整个村子熏染得幽香四溢。到了秋天,遍野的红高梁羞红了脸,她颔首低眉,那样子颇像待嫁的新娘……
睛朗的天空下,云朵般的羊群不时从田头路边的草地上掠过,那吊着旱烟袋的放羊汉,斜挎着羊鞭,一边哼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儿,一边不停地吆喝着,把羊鞭甩得山响!
那时,对放羊汉我竟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以致在以后的许多年里,我把放羊汉树为人生追求的标杆:长大了就当个放羊的,与羊相伴,逍遥自在,这样就不用像爹一样天天下地干活了。
童年,一个多梦的季节,一段充满幻想的岁月!
村子里的房屋多是就地取材用石头砌成的,一幢幢石头房依山而建、梯次排开,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古老的城堡。在山的高处,有一不大的院落,院里矗立着几间用乱石、土坯垒起的房屋,这便是我的家,是爹娘为我修筑的遮风避雨的“城堡”。
那年月,山上尽管居住着那么多人,吃水用水却很方便,很少有闹水荒的时候。记得,我家山坡下的不远处,一南一北分布着两口水井,这两口水井可是全村人的生命之源!
说起这水井,我心里依然有着深深的敬畏,那清凉透心的井水,似乎又充盈进我的喉腔。在外漂泊的漫漫岁月里,我畅饮过塞北的雪水,痛喝过江南的泉水,品尝过来自江河湖泊的各种各样的水,但没有哪种水能抵过故乡的井水。这些水只能滋养我的身体,却不能滋养我的灵魂,因为它没有令我心醉的来自故乡的味道!
印象中故乡的水井足有一二十米深,井口一端竖立起一块一人高的方石,方石顶端凿了个碗口大的圆孔,另一端耸立着两根掐把粗的木棒,木棒交叉成“X”状的木架。这样,方石和木架就牢牢地支撑起了缠满井绳的辘轳。井口四周的青石板已磨得溜滑贼光。到井上打水,可是个细活儿,稍有不慎就会出现险情,打水人不慎坠井的事也是常有发生。村里的老弱病残者,是万万不可去井上打水的。打水时,首先要站准位置,将井绳系牢在水筲上,然后轻轻把水筲朝井口一放,辘轳飞转水筲坠井。接下来,双手拽着井绳一晃一摇一撴,井底“咚咚”作响,之后即可慢慢地摇将辘轳。很快,满满一筲清凌凌的井水就呈到眼前了。那时,每当听到“吱吱” 的辘轳声,村头正在玩耍的孩子就会蜂拥而至,他们围着打水人,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这中间自然少不了我。我们朝着打水的人起劲地唱起自编的歌谣:
大爷叔叔有力气,摇起辘轳撅屁屁。
挑起水筲走得慢,大娘婶子不管饭。
要是水缸打不满,小心夜里炕前站……
打水的人被我们逗得前仰后合,挑起水筲屁颠屁颠地朝家跑去。
娘缠着裹脚,连正常走路都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和弟妹尚小,这家中打水的活儿,也就落在了爹和姐姐们的肩头。
爹、姐姐和村里能从井里打上水来的男人女人,在我眼里可是天底下最能耐、最了不起的人,尤其,我经历几次井上打水后,这念头也就更加强烈。我一直对井有着莫名的恐惧,每次打水刚挨近井边,就不由自主地浑身打战,腿肚抽筋。望一眼张着大嘴、幽深漆黑的井口,我立马头晕眼花、心惊肉跳。手忙脚乱、极度惶恐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水筲往井口一丢……有时井底传来了“扑嗵”声,我这才想起还没有系上井绳;有时我感觉明明系好了井绳,待将水筲放到井里,摇起辘轳时这才发现摇上来的只是一根光溜溜的绳头,而那水筲却沉在了井底;有时我将盛满水的筲儿摇了上来,因心里发怵不敢伸手去接,气急败坏的我干脆双手一松,一个健步跑出丈八远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任由那沉沉的水筲拽着井绳“噜噜”坠去,那瘆人的辘轳声传得很远……唉,这样打水,我害得爹隔三差五就借来铁锚捞筲,这一捞就是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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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总算把水打上来了,当我挑起水筲摇摇晃晃地往家走时,又引得村里年轻媳妇一个劲地冲我比手划脚:看,多像《朝阳沟》里的王银环!有人竟扯开嗓子来了段豫剧清唱:走一步退两步不如不走,千层山遮不住我满面羞。我往哪里去我往哪里走,好难舍好难忘的朝阳沟……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哄笑,我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虽说我打水不行,可偏偏又喜欢在井边玩耍转悠。记得井边长着一棵很大的土桃树,裸露地面的树根虬龙盘旋,碧绿稠密的叶子间坠满了红红绿绿的果实。我和一起玩耍的叔家大小哥,实在抵不住这土桃子的诱惑,俩人一嘀咕就嗖嗖地爬到了树上。我俩在枝桠间来回攀援,正得意忘形之时,只听 “咔嚓” 一声,被蛀空的枝干拦腰折断,我俩也腾云驾雾般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大小哥的胳膊骨折,我虽未受伤,却差一点掉进井里变成淹死鬼。事后,虔诚迷信的娘不停地在井边焚香许愿、叩头作揖,感谢井神保佑了她的老生儿,感谢老天爷为老丁家保住了两棵苗儿。打这,爹娘再也不让我去井上挑水,再也不许我踏近水井半步。说实在的,我也真是望井兴叹、望井却步,尤其经历这次惊吓后,那更是谈井色变,不敢靠近了。
别离了故土,我走在异乡的土地上。在这个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时代,我周围的一切在变,故乡也在变。在一次次地返乡省亲中,我发现故乡在发展的同时,也变得有些令我痛心疾首了。清雍隽美的青山,已被一座座高矗的石灰窑啃噬殆尽。玲珑毓秀的山村也变得面目全非。那两口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山里人的老水井,也日渐破败枯竭。山上闹起了水荒,村里有能力的年轻人都搬下了山,失去劳动能力或没有经济来源的老弱病残者,只好成了山上的留守村民。
山村极其冷静,我家周围也人烟稀少起来。望着残旧的院落和厮守着老屋的爹娘,我心里不是滋味。我想请人给爹娘翻新一下屋子, “俺老了,住不了多少日子,何必花这个钱?” 无论我好说歹说,爹娘就是不允。最后,我不顾爹娘的反对,决计掏钱请人在院中为爹娘打一口井。
三姐夫从外地请来一支专业打井队,打井队在院子里不停地选位置、搭井架,调钻头。随着钻杆的转动,一段段碗口粗的岩石柱从地下掘了上来,那滚圆的岩石柱,整整排满了一面院墙。当钻到三十来米时, 湿漉漉的钻头上含着泥沙。五六个人几天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井总算打成了!爹小心翼翼地合上电闸,眨眼功夫,在电机的嘶鸣中,一股清泉从地里喷薄而出。爹稍一愣怔,满脸的纹络里立时皱起笑纹。
爹娘用上了清澈甘冽的山泉水,老俩口再也不用为水犯愁了。山泉水给衰老的爹娘注入了新希望,山泉井成了爹娘幸福快乐的源泉,它也像一个拳拳孝子,陪伴着爹娘走过了人生的最后时光。
家里打出了山泉井,这水的问题解决了,爹娘开心地在老宅中度着日月。可过了不久,老两口就心事重重了:古话说得好,一扎没有四指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咱自个家守着山泉井,可邻家背舍正为吃水犯难呀,这有水也得大家吃!一向乐善好施、菩萨心肠的爹娘,一合计便挨家挨户发起了“安民告示”。在这以后,我家院门洞开,前来取水的乡邻们你来我往、人头攒动,小小的院落变得像赶集一样热闹。时间久了,乡邻有的心里过意不去,就给爹娘送来电费。爹娘说:咱邻家背舍的,提钱就见外了。再说,收你这几个钱俺富不了,没你这几个钱俺也穷不了,以后可不能提什么钱了!
从我家的山泉井里,喷涌的涓涓清流源源不断地淌进家家户户,那甘霖般的泉水,也滋润、温暖着大家的心田。爹娘把井看作家里最珍贵的宝贝,在他们心里,井就是命根子,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儿子。爹总是把井口的电机擦得油光锃亮,也习惯了每天有事没事地坐在井边,慢慢地抽上一袋烟。烟雾缭绕里,爹微闭着双眼在心里与我对话,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多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把娘击到了。娘瘫痪在炕,屙尿不知。这情景让乡邻们心酸难过,谁也不忍心再到家里打水了。爹却说,你们千万别多想,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一点也不碍事儿!为不影响白天乡邻打水,爹头天晚上把水缸打满,然后再把娘换下的褯子揉洗干净,把晾干的褯子码放得整整齐齐。在娘瘫痪的4 年间,因为铺着洗得干净的被褥、床单和褯子,娘身上没起一个褥疮,直到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驾鹤西去的那一天……
如今,爹娘已离去数载,故乡的老宅里只有孤零零的几间老屋和那口山泉井。老屋已经塌陷,山井泉依然涌动清流。
年届不惑的我,越发地思念故乡,想起老宅中的那口山泉井。近日,再读《韩非子》,那句“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 令我回味无穷,也令我幡然记起爹娘曾经的话:孩子,家里有这山泉井咱就有水吃,也能接济邻里背舍。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多远,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你做什么,绝不能忘本,绝不能乱为,绝不能起贪念,只要守好自己的井就行!
故乡的山泉井在我心里,爹娘的话在我心底。我会好好记住故乡的山泉井,会好好守护心中属于我的那口井!
站在北国的雪野上
时间的脚步总是太快,人们还没从那草木葳蕤、瓜果飘香的季节里回过神来,仅是几场秋风冬雨,便把那春的浮华,夏的热烈,秋的凝重,撵得无影无踪了。
踩着节令的鼓点,冬天如期而至。自然,度过漫长孕育期的雪儿,终抵不住冬的诱惑,依依作别苍穹的子宫。漫天雪花,身披一袭白纱,在风吹奏的合欢曲里,婀娜摇曳,蝶舞翩跹。此时的雪花,多像一位笑靥盈盈、粉面含羞的新娘,正飘飘洒洒地飞向人间。
这里是沃野千里的华北平原,这里是山河壮美的北国大地!
刚刚跨进冬的门槛,阡陌纵横之间已是银装素裹、冰清玉洁的世界。原本枝叶茂密的乔树灌木,竟被冰霜点缀成晶莹剔透的玉树琼枝,那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枝杈,犹如麋鹿疯长的犄角,又像古人征战的长戟,更似希腊复仇女神高擎的火把。
积雪覆盖的北国原野,显得幽深而高远,舒缓而开阔,肃穆而静谧。伫立雪野,任冷硬的风从我的发间嗖嗖穿过,那天地相吻的远方,如钩似剪的地平线,齐刷刷地裁出一个偌大的轮廓。轮廓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只见清澈明净的天空像水洗过一样。虚静恬淡,禅意空灵,我顿感整个人儿也通体透明起来,仿佛胸间也有雪花飘舞起来。心地如雪洁,思绪似水静,那些积郁腹腔的惆怅与哀愁,也一古脑儿地冰消雪融、随风飘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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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霁,沉睡了数天的太阳终于苏醒过来。她悄悄地爬到穹顶,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大地,贼大溜圆的眼睛里放射出温润柔和的光芒。很快,茫茫雪野流光溢彩、遍地泻银,空气也弥漫起久违的柔情与惬意。这时侯,天空是静的,雪野也是静的,经年辛劳的北国大地,在催生了万物,孕育了生命,眼瞅着人们收割了庄稼,将打下的五谷颗粒归仓后,就着这难得的清静,躺在那里酣酣地睡去。她是应该好好地歇息一番,是应该好好地调整一下疲惫的身躯,只待下一个季节的到来,只待肩负起新的使命扬帆启航。
卸去了盛装,洗尽了铅华,只有冰雪作伴的北国大地,的确没有了往日的水韵山风。它的树木是光秃的,河流是凝固的,就连吹来的风也是硬冷刺骨的……置身雪野,我不由得想起了元散曲作家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尽管眼下秋逝冬至,雪野里不会有古人浸洇尺素的凄苦与哀愁,更不见那个身骑瘦马、浪迹天涯的“断肠人”的背影,但诗人酝造的那种单调、悲怆的氛围却真的有几分相似。
蓦地,这臆念转瞬即逝,脑际中古人那凄美的诗篇很快被另一幅画面所代替: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坦露着丰腴雪白的胸脯,静静地侧卧床畔,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给襁褓中的婴儿喂输着乳汁……这温暖舒心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它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我似有所悟,这冰雪覆盖的,哺育了一代又一代华夏儿女的北国沃野,不正是这样一位伟大慈祥、大爱无私的母亲吗?
雪野里遍布着很多高高矮矮的树,高的是杨柳、白杨、刺槐之类的木材树,矮的则是桃李、苹果、杏子之类的水果树。这一片片一丛丛人们常见的阔叶乔木,拂去了浮华,褪尽了曾经的绿罗青衣、七彩锦绣后,只作为树的形象屹立在雪野之上。那皴裂粗糙的躯干,握挟着黑瘪干瘦的枝蔓,在猎猎风中不知疲倦地摇来荡去。无论天寒地冻、风暴雨骤,它们没有折腰低头,始终迎着狂吼的风,向空中发出响彻云天的呐喊。这雄壮有力的呼号,是它们对北国大地发出的铮铮誓言,是它们对北国大地的深情礼赞。是的,作为北国的树,既然迎来冬天,就应当做顶天立地的强者,绝不能被冷酷、严寒所吓倒,绝不能停止年轮伸展的脚步,纵使遇到再大的困难和挫折,也要勇敢地和脚下的大地站在一起,把根深深地扎进北国的冻土层里。
站在雪野,只有在冬天才能清晰地看到,高高的树枝间散布着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鹊巢。这些由残叶枯枝筑就的鹊巢,任凭风吹雨打,依然安之若素,为鹊儿默默地遮避着风寒。扪心自问,平日里有谁会在意这些杂乱、卑微的鹊巢?又有谁会在意这些鹊巢是怎样筑就?可就是这谁也不在意的鹊巢,却稳坐在直插云天的枯枝间,任凭风狂雨暴、泰山压顶,依旧岿然不动。是什么给予这种坚不可摧的力量呢?
一阵嘁嘁喳喳的鹊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抬眼望,只见几只鹊儿时而攀附树梢登高望远,时而翕动着长长的羽翼,俯冲到远处的雪野里。看着这些在雪野中艰难觅食的鹊儿,我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与苦痛。这些土生土长的北国鹊儿,的确没有天鹅、仙鹤、鹳类高大威猛的躯体,没有令人艳羡的华丽羽毛,但那些拥有同一个名字,看上去高大威猛的侯鸟,刚一嗅到冬的气息,便拚命地逃向遥远的南方。唯有这小小的鹊儿,即使忍饥受冻,也不别离家园,甘愿默默地守护着脚下的土地!
这就是北国大地上生长的树,这就是北国天空下翱翔的鸟。它们就是北国的芸芸众生的化身,纯朴善良,坚贞忠诚,知恩图报。为了理想和信念,为了真理和正义,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有树的陪伴,有鹊的欢唱,浩瀚无垠的北国雪野不会感到寂寞!
细想,看似单调、凄凉的北国雪野,同样张显着生机与活力。那大片大片一望无际只生长于北国大地的麦苗,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越发的葱郁水灵。这青青苗儿,多像饥荒年代盼着过年的孩童,只要过年,越是天寒地冻、大雪飘飘,越是手舞足蹈、兴奋不己。
天地有感应,万物皆化生。这麦苗儿是有灵气的。它之所以匍匐于雪野,贪婪地吮吸着大地的营养,是在为将来积蓄着足够的能量。只有这样,根系才会粗壮,叶儿才会增厚。也才会更好地分蘖、拔节、抽穗,最终把雪一样白的面粉馈赠给人类。
人间有味是清欢,岁月蹉跎终轮回。《老子》云:躁胜寒, 静则热, 清静为天下正。站在北国的雪野上,迎着暖暖的冬阳,只要穿过漫漫冬季,前方必然是一片春暖花开……
我的世界雪花开
下雪了,这乙未的雪似乎来得格外早。小雪的节令刚到,雪,便旋着轻盈的舞步,踏着舒缓的节拍,披着素洁的纱衣,像一只只轻颤羽翼的蝴蝶,飘飘洒洒地飞落下来。渐渐,山峦白了,原野白了,城乡的大街小巷也白了……大地上那一棵棵挺拔屹立的青松、白杨、翠柏,以及那些叫不出名儿的树,就像古战场上整装待发的兵士,全都披上了耀眼眩目的铠甲,那些被秋风吹萎的花草,这会儿也悄悄躲进厚实的雪被下恬静地睡着了。它是在孕育新的生命,是等待来年的次第花开!
雪儿就这么不停地一直下着,在这落雪的冬日,它带给人们的思绪也应是缤纷飞扬的。也许你在温暖的屋子里,正听着班德瑞悠扬的《初雪》,吟一首属于自己的小诗,也许你在闪烁的霓虹下,正伴着舒伯特的《小夜曲》轻舞飞扬。“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也许你正和三五知己,围炉煮酒,赏雪咏梅……
雪,这个只属于冬日的精灵,带给人太多的梦幻与希冀。千百年来,雪,在文人的笔下,展现得是那样的异彩纷呈、多彩多姿。“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热情奔放的雪;“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这是豪放不羁的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肃杀冷漠的雪;“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是妩媚迷人的雪,而一代伟人毛泽东笔下的《沁园春·雪》和《卜算子·咏梅》,则写尽了皑皑白雪的壮观与浪漫。
我向来怕冷,也怕下雪,尤其孩提时代,我对于冬季对于雪天,几乎到了恐惧厌倦的程度。记得,那时的冬天出奇的冷,雪也下的特别的大。一入冬我稚嫩的脸上便长满冻疮,双手皲裂出道道深深浅浅的口子,僵硬的手指只要稍一动弹,张开的口子里立时渗出鲜红的血。到了夜晚,上炕睡觉则成了另一种巨大的考验:望着那冰冷的铺盖,总要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争斗,才闭上眼咬咬牙狠狠心,哧溜一下钻进去。我双颌打战,双臂紧抱,在被窝里将身子蜷成一个肉蛋蛋。等到下半夜那被窝才算有了点暖意。直到多年后,在人生的四季里,经历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对于冬便有了新的看法和感悟,于是,越发地喜欢上了雪,喜欢上了那充满诗情画意的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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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于烟火人间,人终究是脱不了俗的,作为凡夫俗子的我同样如斯。雪,冲盈于天地之间,大可随欲地狂舞,肆意地飞扬,我只能临窗伫立与雪对视。看雪花飞旋尽绽生命的精彩与辉煌,听雪落的声音感知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与呼唤。我微阖双眼,幻想着就让雪融化掉胸中的不快与忧愁吧,就让雪涤荡我心灵的污垢与尘埃吧!我期盼灵魂的沃野里洁净而清爽,就像这晶莹圣洁、悄无声息的雪一样,静静地守护着我的信念之树花开不败!
对于北方的雪,我是熟知的,它慓悍坚韧,威武不屈,活脱脱就是北方汉子的形象,而在我的世界里,我渴望来一场淋漓酣畅的南国飞雪。有幸,那年冬天我游走扬州,泛舟瘦西湖上,临渊桃花源中,跨上举世无双的二十四桥时,一场大雪竟不期而至。这在氤氲温暖的江南,可是极为罕见的。身处这妙曼的景致中,我这个来自北方的汉子,至今想来依然激动兴奋如初。这江南雪飘逸灵秀,轻柔婉丽,看似在空中如片片羽毛飘舞,刚一坠地便遁得无影无踪了。我凭栏远眺,心里生发一个念头,这雪多像风情万种、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呀,在她纤纤玉手的抚慰下,那烟波浩渺之上的亭台楼榭,那来回游弋的画舫摇船,那穿梭如织的行人游客……真的有一种遁入仙境之感,心中不免生发出为古人的怜悯与惋惜:那些沉寂在历史烟云中的文人雅士,尽管写尽了江南烟雨的烂漫多情,却极少见到他们遗留的描叙江南雪景的诗情画意。也许这正是江南飞雪太过稀罕的缘故吧!
的确,江南的雪太过风雅、飘逸、柔弱,作为北方的汉子,我自然更加偏爱北方的雪。雪天里,迎着凛冽的朔风,踏着没膝的积雪,听着脚下传来的脆生生的咯吱声,真的是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将自己与雪融为一体,咀嚼着嵌入口中的雪花,我可以自由地想雪天里曾经发生的故事。想起儿时中元节的夜晚,当村里家家户户上灯完毕,我约上二叔家的大小哥悄悄去偷人家神龛上点燃的蜡烛,大小哥因掉到雪窝里被人揪着耳朵提撸起来时,我哈哈地落荒而逃;想起参军之初,在新兵连一连好几十天,天天怀抱着半自动步枪,趴在冰雪里练瞄准、射击时,浑身依然激情四射;想起在沂蒙山麓的军营里,大雪天扛着一辆破自行车,在陡峭泥泞的山路上一个趔趄一个跟头地连滚带爬时,内心依然窃笑不已……这一切,充盈了我的童年,充盈了我的人生,也充盈了我的整个世界。这雪花,就是尘封在我灵魂深处的一道风景,在时间的窑藏里,它弥久醇香,难以忘怀。
就这么仰望着漫天飘雪的天空,就这么凝视着这洁白晶莹的六角花瓣,心里禁不住浮想联翩。雪花是热烈奔放的,她以高洁素雅之躯,给单调萧瑟的冬季,增添了一抹靓丽的颜色,给人们平淡无奇的生活,注入了新的活力与生机。雪花是孤独寂寞的,她避开喧嚣繁杂的春夏三秋,不屑与百花争艳,不甘与平庸为伍,甘愿以超凡脱俗之风骨,傲立于苍穹,誓做冬的主宰。雪花又是博爱无私的,在经历了水与火、冷与热的交锋之后,她慷慨勇敢地扑向大地,用自己短暂的生命,冲刷、涤荡、掩埋掉大地上的一切丑陋和污浊。她融化了自己,滋润了大地,哺育了万千生灵……瑞雪兆丰年,这就是雪花,播撒幸福的使者!
我渴望雪儿不要停下来,我祈祷我的世界雪花开……
飘入我的掌心
温柔了世界,生怕
惊扰了路人,却唤醒了大地
灵动于浮尘的精灵,用一袭白裳
翻新了尘世,涤净了大地,
一场雪舞,一迩银蛇
让世界一夜白了头。
踮起脚尖
展开双手,雪绒花
站在我的鼻尖,落到手心里
闭上双眼
雪绒花瓣的花尖
亲吻我的脸庞,抚摸我的掌心
静美地,可以听见
雪花安静的呼吸
纯净地,可以听到
花瓣舒展的心跳
温柔地,可以沁吮
花液暗香的盈动
放逐它的任性,让玉洁冰清的精灵
荡涤那份忧郁的心境。
雪绒花偷偷地
沿着指缝冰浸滑入掌心
展开指尖
躺在手心里的雪绒
果然有花瓣
我梳理着花瓣
一瓣、二瓣、三瓣。
来不及握暖的雪绒花,
融化在手心里
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然后发现你的改变孤单的今后,如果冷,该怎么度过。
这个冬天尤其冷,意料之外的冷,很痛的冷。只是因为在阳光明媚的初夏,心被填满了,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为无法取代的依靠。本来以为这个冬天会很温柔,心里也有小小的期待,小小的幸福。可如今,当冬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我却遗失了这份温柔,就在它将要长成的时候,一场暴风骤雨将它打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却没想到会如此不舍。一直觉得,我只是个平凡的女生,这样的刻骨铭心我应该是不会经历的,如今却真的体会到了。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寒风冷冽,心里会很难过。落花人独立,只有我一个人守着满地残红,不知心该往何处飞,也不知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始终被这种心情牵绊,我也不知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不知此时此刻,他会不会想起我,会不会像我这样彻夜难眠,魂不守舍,也许他正在努力忘了我,连关于我的.一点点回忆都不想留下,可我却不想让他忘了我,这样是不是有点自私。我只是一个人痴痴地想他,毫无希望的想他。无情不似多情苦,若能好好哭一场就能放下这些,那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越哭越伤心,就连在梦中,也是解不开的愁绪?
我想一个人躲起来,在全世界的面前消失不见,谁也不要找到我,谁也不要问起我,让我一个人能静静平复一下此刻的心情。其实,我没有受伤,我一直都被温柔地宠着,只是这份温柔消失后,我似乎变成了一朵浮萍,在人海中随波浊流,心里空荡荡的,没有方向,没有依靠。只是那些回忆,我该怎样安置呢?我终于听懂了那句歌词: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足够我天天都品尝着寂寞。任何一个场景,任何一个画面,都能激起我的泪腺。只是我这样哭,有谁能看见呢?
我还是任性地想象他在身边,任性地等待每天的“晚安”,可是我知道再也不可能了。只是我放不下,也许是我不想放下。也许,应该怪我吧,怪我没有坚持,我软弱了,我退缩了,我的犹豫不决,幻化成现在的愁怨,折磨着我自己。如果他能够再回到我身边,我想鼓起勇气勇敢一次。
这个冬天很冷,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冷。没有人在身边呵护着,生活也变得单调,到处都是回忆,却不觉得幸福。也许,我还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寒冬已至,这个冬天,我该怎么过呢?
是缘分不到吧,再动人的温柔也承受不住现实。遗落在手心里的温柔,我只想将它好好珍惜,只怕它会像雪一样渐渐融化,消失不见,那个时候,我希望我能真的放下。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遇到对的那个人该多好,那就不用这么心痛,不用担心错过,也不会悔恨。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真正痛过才明白,为什么说,如果相识,不能相恋,是不是还不如擦肩。我知道,他彻底离开了我的生活,之后也许不再出现,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外面的风那么冷,可身上不觉得冷,总感觉心里已经被彻底冰封了,再也感受不到温柔。他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我想他也是像我一样放不下,但我好想知道他的消息,我想知道他好不好,会不会怪我没有坚持。我舍不得删除关于他的一切,我知道我是陷进去了,真的陷进去了,我希望有人能把我从悲伤中拯救出来,却又不想忘记他给我的一切,我希望能有另一段温柔让我幸福,却又不愿离开关于他的回忆。
不管多冷的夜,我都会躲在被子里哭,也不管多沉的梦,醒来总会发现眼睛里满是泪水。他在我身边时,我从未梦到过他,他不在我身边,梦里都是他。每晚入睡前,等不到他的晚安,就忍不住偷偷哭泣,每天醒来,被角都是湿的,然后再暗自伤感。也许,是命运不让我忘了他吧,那命运能不能告诉我,跟他分开到底是对还是错?他送我的杯子,上面的小熊竟然越来越像他,他送我的娃娃,每晚我都抱着入睡,就当做是他陪在我身边吧。
我想学着坦然地面对这一切,不管是什么样的未来,下次见到他,我不哭,让他知道我很好,我也应该勇敢,只是我放不下。我只是放不下,时间应该能让伤口慢慢愈合,然后,再次启程寻找属于我的幸福。或许这是我命中注定要经历的一段感情,不像一开始就能遇到幸福的人,我的人生需要这样的历练,这段感情刻骨铭心,下一段就该一生一世了吧。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一滴眼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我在学着坚强,我想他也一样。
如果有一天,他能明白我的感情,他能放下说声祝我幸福,我心里也许会温暖些,虽然分开了,但我还是想好好珍惜他给的温柔。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样看着我,也不会亲切地叫我绰号,我只想永远记住他的好。
文/紫颜若雪。
夏末秋初。长沙,麓山,深壑林海,千年古寺,还有一个有衣袂飘飘长发齐腰的我,紫儿。
走在幽静的山路上,到处都是茂密的古木,幽邃而远古。天凉了,山路上有些许飘零的落叶,我踩着淡黄色的落叶走在风里,看着山路上梳散的游人,带着各自的悲欢离合,迎面而来,又要擦肩远去。心,感到特别的安静。
麓山寺就在眼前了。古寺,左临清风峡,右饮白鹤泉,前瞰赫曦丹枫、长岛湘流,后倚禹碑风云、深壑林海。层层叠叠的幽静苍远,仿佛呼啸而至眼前。突然就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如沧海一粟。
我背负一身虔诚,一个人,静静的,沿着石板路拾级而上。行至半山腰,我 伫立眺望,那红墙黄瓦的佛寺在幽幽林深处格外清寂。远远的,一声声空灵清越的钟响,一阵阵清凉沁心的清风,袅袅袭来。香客、游人已然安静许多。我一颗浮躁喧嚣的心,也缓缓沉静下来,继而清宁四溢。
伫立寺前,脚底下青树莽莽,云雾轻绕,我轻轻的闭上眼,这一刻,仿佛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皆羽化,唯剩下我一抹芊瘦的身影,孑然而立。刹那,空旷天宇,山,树,寺,人合一,恍若隔世。有轻风如诉,梵音呢喃。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心也变得澄澈起来。
我轻轻的于诵经声中慢慢的步入,慢慢 在寺里行走,生怕惊动了寺里虔诚礼佛的人儿。
站在寺庙的中间,向左?还是向右?身立寺中,我踌躇不前。
安静的踩过佛寺里厚重的青石板,绕过香雾袅袅的铜香炉,沿着高雅古朴的台阶拾级而上,悠然漫步在大殿飞檐下的回廊里。麓山寺在光影弥望的雾霭里,显得格外庄严、圣洁。一群白鸽悠闲的草地上嘬着食物,有两只居然飞落在我脚边,拍打着洁白的羽,歪着小小的脑袋眼睛骨碌碌的望着我,惹人怜惜。我一时羡慕这放生的鸽子,能如此安详幸福的享受生命中的那份静美于安然。
走入寺里,听着梵音不断,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光影,好静谧,在朱红的寺庙窗棂上泻下一圈圈斑驳的影子,如烟如梦,更加显得此处遥尘隔世。古旧的窗台上,落了些许的尘埃,仿佛时间溜走的痕迹。我伸了纤长的手指,抚摸那些光影,想挽留。然,时光可以停住不走吗?或许流光易碎,尘世沧桑,喧嚣也好,悠闲也罢,世情千味,兜兜转转。或许,到最后,于俗世面前,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走廊有清风拂面,大殿传来诵经的声音。我巫『粑,放轻了脚边,聆听菩萨的指引。那朗朗的佛经,声声的木鱼,悠远的钟声。一切在起起伏伏中行进,亦在深深浅浅中饱满。我徜徉在禅意斑驳的时光里,没有苍凉,没有颓败,有的只是满世间的幽香弥漫。
伫立在大殿,我默然的望着菩萨慈祥的面容,菩萨无言,慈悲的望着众生,在菩萨深邃又坚定的眼神里,我读懂了深藏的慈悲。
有人说,寺庙,那是一个收藏灵魂的地方 。或许我真的`跟佛有缘,我总是能在菩萨的低眉下得到心灵的安慰。心会变得很格外沉静。骨子里的一些不安分,在菩萨慈悲的注视下,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刹那,心如寄尘,我虔诚的垂下长长的睫毛,跪于蒲团上,如一尊坐禅的佛,合十,闭目,凝神,连一贯以来的小情绪也变得遥远起来。于浮华中渐生几分禅意,仿佛所有的纷呈繁华都归于岑寂。这样,足矣。
时光缓缓在檀香蕴育的空间里流走。时间与空间,一点一点消散。唯有禅意浸染,檀香缭绕,心香氤氲,清兴盈然。
我的身后,是二十余年来的过往记忆。那些记忆,有儿时的调皮,有年少时的叛逆,有成长时的迷惘,有对生活的坚强,有对亲人万般的眷念,还有对感情的刻骨铭心。红尘纷扰,总是夹杂着太多的不舍与爱恨情愁。这一切,在菩萨慈悲的注视下,已然岁月淘沙。时光荏苒,在一抹慈悲下,心,逐渐淡然,静以修身之间随遇而安。
我的身前,与佛同清欢、静谧、和谐。佛前静默,我双手合十,享受温柔的慈悲。如此,我可以静静的想一些人,一些事,也可以什么也不想,放空自己。路过尘世,我亦可以有片刻的与佛一般孑然,别样悠远。如此,甚好!
岁月悠然过,我心如莲开。或许, 我只是红尘中一只倦飞的鸟,尽管心灵需要在寺院千年古树上片刻的栖身,眼睛需要在大殿的檐角上眺望远方。然,我始终坚信,经过岁月的洗礼,过滤掉生活中的困惑、挣扎与苦难,在时光深处积淀下来的,一定是最值得珍惜的东西。梵音洗尘埃,不觉心静如水,物我两忘。何处惹尘埃,何处无尘埃,尘埃之意,默默寒颤!
我的思绪在佛寺的空寂里游弋。有谁知道,这重重叠叠的庙宇屋顶中,藏着我内心柔软的疼痛?或许,在如烟如梦的山霭雾岚之中,在遥尘隔世的庙宇宝殿,我的灵魂早已如一株幽莲深藏在某个澄澈的角落,开在无声处,精灵一样长盛不衰。不过是,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罢了。
谁曾说过,这是个颠倒的世界,要如何才能翻转颠倒的背后,看到遥远的遥远,未来的未来?白落梅说:“今生我做不了一个飘然超逸的隐者,做不了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在菩萨的低眉下,我多年来怀着古典的清愁。向往着山林清净的归所。”诚然,卑微如我,如同轮回道上一道飘逸的游魂,偶尔在暮鼓晨钟里,在菲薄的流年中,沾一点檀香味,修一段菩提光阴,换来片刻的道骨仙风。这样,足矣。
世间忧喜虽无定,释氏销磨尽有因。蓦然回首,恍如隔世。 心顿悟:在尘世的风风雨雨后,依然还有着通透和包容,依然还有着信任与清澈,才能懂得平淡是生命中最深的味道,才能回到自我,了无遗憾。
真个是:
一簇楚江山,江山胜此难。觅人来画取,到处得吟看。
鹤隐松声尽,鱼沈槛影寒。自知心未了,闲话亦多端。
转身离去时,我的身边古松莽莽,云雾轻绕。我的脚下到处都是茂密的枫叶,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一切都幽静而空灵。光阴细碎,尘世很深,路途好远,一条蜿蜒的小路在郁郁葱葱的草木中若隐若现,路上行人了无踪影。有轻风如诉,一切的一切都随清风飘来又随清风飘远。麓山寺远远的传来钟声如鸣,一声一声,在光影上、雾霭中、树梢间、草丛里,散去,荡开,远逝。我俯身拾起一片滑落的枫叶,又把它轻轻放飞,我的视线随着它飘远,仿佛灵魂也随着尘寰里飞远,渐渐就超越了时空!
踏上那条已被山雾封锁的回家小径。我再一次回头,远远在望着大殿的方向,我的心穿越大殿外的天幕,穿越枝繁叶茂的古树,穿越禅意深深的大殿,穿越朗朗诵经、声声木鱼、穿越庙宇飞檐下清脆的风铃,我再一次看见了菩萨深邃又祥和的眼神,慈悲又安宁。
十八岁大小的我们,青葱般的年华,我正在竭尽全力让它郁郁苍苍。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看到我为了你是多么的坚强,疯狂,多么的爱动人的月光。
夏夜。望见文字城中无尽风华少年。仿佛将我引入一个一袭愁绪的烟雨江南,难得的心静。
花落花开开不休 ,上善若水水自流。江南如一汪清澈、澄明的静水,江南如一簇缤纷、脱俗的镜中花,
江南如一片宁静、空灵的时光。惜我非江南女子,却在今夜,存有相同之伤愁。
江南的女子,撑一把油纸伞向深巷处轻轻去,回眸浅笑,奴面不如花面好的青涩,云鬓斜簪的脂粉之
美,一蓑烟雨,却难载人之哀愁。
江南的少年,亦如水般澄澈,若吟君临天下之豪情,亦若歌仲春不觉万花艳,残月微光罩空楼。风华
令人众生倾倒、迷醉。
彼年欢情已薄,纵使山盟虽在,却是锦书难托。春如旧,人空瘦。那烟雨婆娑之江南啊,你是囚禁过
多少文人的心。
不思量,自难忘。
只是那一番痴情,便像这江南的`烟雨,点滴凌乱,烟雨过后,霎那间韶华倾负。
只是那年少轻狂,便像这江南的清水,空灵澄澈,澄澈几何,霎那间空留寂寞。
只是那少女心事,便像这江南的粉莲,晶莹脱俗,难逃宿命,霎那间山河永寂。
只是那唯美时光,便像这江南的空楼,静默伫立,不解姻缘,霎那间荏苒而逝。
人生几何,沧桑几许。所谓当年芳心可可,如是而已。
时光桥头,香花满径。那年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曾想待自己完成别人所赋予的使命,卸下一身行囊,卸下一身名利,卸下一身追求,如一名悲哀自始
至终的诗人,隐匿于江南山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曾想人如鹄,琴如玉,月如霜,一曲清商人物两相忘。定有挚友,等我已多年。
曾想某年某月自己如一名轻微憔悴的江南女子,撑一把油纸伞,走向烟雨迷醉中的桃花深处,看花谢
花开,看花瓣飘洒,仿若置身世外桃源,无欲无求,再也与世无争。
曾想那江南是苍天倾尽多少柔情与泪水造为江南,便让杜鹃空惹哀啼,便让古今文人宁愿生死讴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梦若依旧,何必事事相争。
夏夜。惟愿人安好,亦愿时光静好。
远处虫泣鸣,声声催人倦。
冬的眉眼间,我的城市,已经霜白雪染。然而一颗心却无比宁静。我想,这才是我最大的福祉。来的尽管来,去的尽管去。断开纷扰,无为心清。
有时清晨,步行在漳河边,霜色白,有水汽从沱沱河中升腾,是季节的初妆吧?有清清寒气,并不逼人,清冽可心。心海时有微澜,却不是苍凉,而是这一年,安娴幸福。
不是一切完满,而是一颗心,宁静清澈。当我安安静静,稳稳当当走这每一天晨昏。我相信,唯有一颗心安宁,时光才温柔。无论回望与展望,都让自己觉得富足。努力与放下,执着与洒脱,都不曾违背自己的内心。与时光无猜,与年龄平静对视。这是我的幸福。
有过那么一些日子,为得到和失去,熬得骨头发酸,面无喜色。也仍然是静静一个人,并不曾对其他人等有冗余细述。我肯定自己的明达与成长。而当我放下生活冗沉,放下心头重荷,与过往的沉珂,化干戈为玉帛。我想我已经完成一种接纳,而不是拮抗。我愿意以温柔以浩瀚,对待所有拥有与失去。这世界,我来过,我离去。幸福就是内心有幽兰一样香馥的`故乡。
斑驳的时光里,“主要看气质”成为一抹浮华风月。我想,真正的气质,是拥抱和悦纳自己,是放弃纷繁的勇气。当一个人,认知自己的内心,最温柔对待自己,学会拒绝那些扰乱自己心神的世情,从而能够最温柔最从容对待这个世界。那么,这种精神内核,最终映射在一个人的脸上和眼中,成一种气质。这种精神内核,是一个人的气质,也是一个人的格局。我愿意为这样一种人生格局和气场,在清寒的岁月里,走很长很长的路,就像等待一位故人。这是我的幸福。
有一夜,初雪骤下,隔着车玻璃缭乱眼前。而当我们站在如泼的天空下,仰首看纷扬直下的雪花,我内心的欢欣,澎湃鼓胀。黑夜白雪,静动相宜。错过整个秋季的缤纷,这蕴藏的冬天,这波澜壮阔的当下,我和你,相对时笑,相思时笑,这山高水长的情意,是我的幸福。
小女豆子正可人成长,初见疏浚的心灵格局。我很放心。考试考得不理想,并不怨怼,也不暴弃。仍然懂得进门欢悦呼唤:妈妈,我回来了。豆子爸爸却是焦虑的,有时呵斥豆子不能全神贯注。豆子有时眼泪汪汪,却仍然懂得对我说:妈妈,考不好并不一定非要把难过放在脸上是不是?你们要表扬我,我会努力的。我就想笑。这是一个俊朗疏阔的孩子。当我坐在书桌前的时候,她会喜滋滋把书搬到我身边:妈妈,我们一起学习。早上我做完早饭的时候,会说,妈妈你去床上吧。我一会儿吃完了自己走。在豆子成长的路上,我努力,用恰当的她需要的方式,爱她。这是我的幸福。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亲情,友情,爱情。一生只这二三事。过去的这一年,我像是过了一生,我多了一生的悲欢,也多了一生的智慧。而这所有壮阔深丽的心理获得,都是在每一个安静的心念里,跋涉而成。不论花红柳绿,还是枯木风骨,不管风吹雪来,不管还有多少光阴要走完。执一颗安静的心,薄情世界,深情过。这是一种笃定无二的信仰。是一种洒然的幸福。
站在这一年的尾巴上,请允许我,以一颗清心为楫,渡身心寂寂。抱素朴和良善,端然于岁月风河,以明媚和风骨,书写疏阔浩瀚的每一天。就像苦难从未来过。
走过了,才知道有些话本不必说给你听,只要自己知道。当所有想说的话,在心里堆积,堆积,层层包裹成圆润的珍珠。最后,全世界的人只看到它的闪耀的光泽,没有人知道那颗心经历了一个多疼的过程。
你和我,隔着山,隔着水,隔着桥,隔着路,隔着些许的光阴……多少现实的鸿沟就在眼前·······我无法跨越鸿沟,也无法无视自己为你憔悴的面容,无法无视那被烈火灼烧过的疼痛。痛的不能呼吸,痛的鲜血淋漓,痛的丢了自己。为了你的一个身影,我一再的闪躲,闪躲。
过程与结果的兼得,大概只是一个普通人对爱情的一个遥远的梦想。越想拥有,越想的清楚,就越痛苦。有人要把脚下平坦的路走的布满崎岖吗?那一定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不想辜负了那一世的柔情。流泪流血也要把脚下的路走成花的模样。但我不能,因为你没有给我改变自己,改变生活的力量与勇气。
我爱你, 我要自己成为你的骄傲,我要成长为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而你只是喜欢,你要我成为你喜欢的样子,你要我做你的泉源,可以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分歧注定了分离。小鸟飞不过沧海,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沧海那头没有了等待。你的明眸皓齿,你的音语笑貌,终究掩映在了岁月之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明媚,不再熠熠生辉 。我不记得那是一个怎样的开始,但我会记得那是怎样的一个结束。那些真实的情绪,在一个人的心里是永远也不会抹杀掉的。就像天空已经不记得哪只鸟儿曾经飞过,但只有鸟儿还清楚的记得自己飞过的足迹。
桃园的冬天,桃子和绿叶都隐身潜行。吹刮一切的北风开始和枯枝说话:今年的桃园和去年的桃园,春天的桃园和现在的桃园,容颜没有大的变化。
守园人守住满园的寂寞、忧伤和不可预测的命运。干涩的脸上,流淌鸟的爪迹、大地的痕迹和人的痕迹。他说,今年的桃园和明年的桃园都在等待那个浪迹天涯又心牵桃园的人。那个曾经的桃园守护者,为了用语言描述一座桃园,浪迹天涯,偶尔返回又像受惊的兔子逃向更远的远方。远方的风暴、天气和千姿百态的人赋予他语言、手法和眼光,也吹动他本来先天营养不足后天消化不良的胃囊。他这个胃溃疡患者,为了描述这座桃园,不得不接收更多的冰、严寒和坏天气。他呀,有点不可理喻,哎,他的胃囊。守园人想着这位浪迹天涯的人,风就吹着有点浑浊的眼,没有浪,只有满园枯枝的弯曲的倒影。
桃园的冬天,封闭了所有通向外地的道路,守园人用白石灰圈着每棵桃花的根部,用栅栏围起飞来的鸟和满园的北风。他以风声说话,把寂寞、委屈、心事蜷在桃树根下,不让它们过早发芽。
桃园的冬天,衍化一个名词,北风吹动的等待。
臆想一只鸟
臆想一只鸟。它是蔚蓝天空的舌头,喷洒着语言、口沫和转动的弧线。翅翼拨动阳光的宝石,在世界的边缘掌击鼓,不是会场上的`鼓掌。臆想一只鸟,一种语言滑翔另一种语言,其实也好像把释迦牟尼坐忘为庄子,在秋水中拈花一笑。一只鸟飞来,蔚蓝的天幕因为俯冲我们的心很湿润,世界只有一点和一面遥遥无期的相遇。是“鸟”而非别的,让你臆想,在冬夜,有塑料样光滑的寒冷。鸟不会来,你只能臆想,捉住鸟,但控制不住臆想。好像在绕口令,臆想本来就是思想在某个结上翻飞,何况还有想挣脱的那只鸟。
冰里滚动着火,此刻的大街。但臆想的鸟不在冰里。冰比塑料花好玩,它喂养足够的冷,像我用臆想一只鸟来爆破僵硬的血管。“在血管中开军舰,当然就有一只鸟追随水造出的无数转瞬即逝的红鸟。”前半句在布莱的诗里,我就实录后半句。“贫穷听听风声也是好的。”我却冰里面滚动着火,还臆想一只鸟,在这冬天的后半夜。
臆想一只鸟,好像很简单。其实,从一种语言转向另一种,许多人一辈子转不出。我的舌尖不停舔嘴唇,它难道是获救之舌,搅动着不断溅落的黑暗。
湖水
在午夜想起湖水。黑暗波动,漾着灯光的白骨。四周寂静,远处街角的车辆声像绿茶片在开水中翻滚,解开身体内的枷锁,上下左右翩飞,比白天恣肆和泼辣,多像湖水养育的女孩子因为寂静的堤岸开始幻象翻飞。湖水卷起,越到湖的中心越厚,女孩子的心事也就浪花堆雪。“乃”一声,柳树就瘦身,大雁南飞,妇人照旧在柳树下用棒槌击打内衣。
我是其中某个妇人的孩子,看今晚的湖水,在宇宙中揉来荡去,那些女孩的心事是此水中最大的鱼,倏而一片黑暗,波光粼粼。
秘密
我说出一个秘密。
大风吹来,僵硬的骨头噼啪作响,流水在少女的身上流动。“大风吹过山岗”(海子语),上面是蓝色的波浪翻滚,淘洗一副春天的胃囊。
一定是这样:几轮闪电滴下,那树早年的桃树,也应该放青了。黝黑的树枝上将绽放白色或红色的桃花,像闪电的影像,被固定,让我们叹息、感怀。闪电在大地投胎转世。一片乳雾混沌,阳光和闪电叠现,枝叶瘦小的油菜花随风蓬勃抽长,荒草吮吸雨水的骨质几夜焕然发绿,蓝晶晶的湖水嫣然一笑,不知不觉,老祠堂的黑屋顶铺层青苔,俯冲的燕翅倒在颤颤巍巍的风筝线上。
一定是这样,闪电的谜语开始揭开,蜜蜂嗡嗡飞出,在暖人醉的春风里。
赤着双脚,轻轻地掠过沾着露气的草坪,找一把置在公园深处的水泥长椅,静静地,软软地,放下自己的身体。让每一寸裸露的肌肤贴近夜的冰凉,让那冰凉最后渗入每一个毛孔,直达心底躁动的神经。
偶尔喜欢在深夜,穿着袭洁白的长裙出门,逃出网络的追击,如魂魄般潜入夜色温柔,置身于静谧安然祥和之中。把诸多纷乱的事情暂时抛在身后,借着夜的纵容,庸懒地卧在他宽厚的臂弯里,聆听小虫的呤唱,单调、轻柔、妙漫、婉转,仿佛古老的乐曲。任思绪漂向遥远,穿过夜幕,飞向神秘和空灵。
夜幕深蓝,缀着满目繁花,晚风轻拂下,各自摇曳出精彩,随性而温柔,它们是宁静的,平和的,相生相惜,并不因为同处一园清幽而生发出妒意。不管是开得明艳的,还是暗淡的,都尽力绽放,用单调的色彩打扮着每个晴朗的夜晚。一些花儿凋谢了,它们划过一道道闪亮,用最后的`笑容作别永恒。
没有轮回,只有瞬间的耀眼,却走得那样从容。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没有轮回的花儿,在时光长河的岸上,在生命的数期里坚守每个日出日落。面对浩瀚,面对苍穹,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许多个来不及常常伴随着我们走向凋零。来不及回报父母,来不及亲吻爱人,来不及拥抱孩子,来不及谢谢朋友。
于是,我们常常幻想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明知这只是自己的神话,却固执地相信一定会有。爱情,便是人们抱以最大寄望,可以永恒灿烂的恒星,那是人类最初和最后的希望之花,开放在茫茫星河。而此时,这棵繁花璀灿的树阴下,我只是一只小小的虫儿,用自己的卑微和咏叹,守候它,依恋它,挚爱它。不寄望有那么一片花瓣坠落在我手心,让我变成神话里的公主,等待华丽的马车前来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