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心愿的散文(精选10篇)
正在我几次动了念头要去看望父母时,接到小弟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病了,让我过去一趟。当时我正于晚饭后洗澡,还正考虑着洗完澡后是否去父母家一趟,实在不能再拖了。
到了父母家,见父亲平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呼呼地喘着粗气。救护的医生也随即到了,说是得的脑溢血,挂了吊瓶,便催促去了医院。
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强壮,当年他行伍出身,参加工作后在寿张县当人武干部,曾一人在晚上腰挎盒子枪由寿张步行二百多里回茌平老家,穿坟越沟的情节直叫我听得如看战地小说。父亲退休回家后,好长一段时日一直在乡下帮我母亲和弟弟种着庄稼。好像有两年的麦收时节,弟媳添孩子无法干活,弟弟因民师进修外出学习,全家十几亩地的收种全落在了父亲的肩上。那时,我请了假回家帮忙,每天累得臭死的狼狈样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而父亲却一刻也不闲着,身子板比我们年轻人还硬朗,可现在回想起他那被晒得油黑乌亮的皮肤,却又让我终生难以释怀。
这么强壮的父亲,七十还不到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望着病床上的父亲,全家人都傻了,特别是听大夫说这种病即便有好转的迹象,也要等过了半个月才算真正脱离生命危险,对于父亲不时片刻的睁眼也没能让我们有丝毫的欣慰与放心。
父亲来城里住是才不几年的事情。他上了年纪,弟弟也民师转正了,家中少了牵挂,在城里住的我兄妹几个便一再央求父母也来城里住,这样不光老人不用再为农活操劳了,做子女的也好就近早晚照应越来越年迈的父母。
父母来城后和我小弟住在一起,是租赁的民房,房东人缘好,父母在那里住得也算舒心,一向没有什么个人爱好的父亲也学会了养鸟育花。每次去看望父母时,看到二老面容红润,喜形于色,乡下人那份淳朴的幸福感写满脸上,我们也就高兴了许多。说实在的,我们兄妹都已成家立业,既关心各自的孩子,又热爱自己的工作,但更惦念年已花甲的双亲。
父亲是老革命了,他特别在乎我们做子女的工作作风与业绩,他从来不为自己的吃穿着想,而但凡子女有了工作上的成就他就比什么都高兴。说起来向父亲汇报并请教工作最多的还要说是我,他当年一直在乡镇工作,经验丰富,而我又是半路出家由教师转行到的乡镇,诸多的工作难题都是父亲帮我解开的。有次我管区的某个村要调整干部,村民推荐了一个曾因犯事被拘留过的人担任一把手,我找这个人谈话后觉着他有智谋有魄力也有奉献精神,但总为他过去那段不光彩的历史而担心。后来我把此事说给了父亲,父亲立马就给我说没什么可疑虑的,过去不代表现在,大胆使用就行。我按父亲说的去做了,实践证明父亲说的完全正确,如今这人因成绩优异已接我的班也当了管理区书记。
其实父亲躺下就再也没有醒来。记得他病倒两天后的下午睁开了眼睛,还用手抚摸我和大哥的头,问他话他也好像在念叨什么,我还真以为他清醒了呢,便附在他的耳边劝慰他,让他放宽心,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听大夫说这种病即便好了,也会留下半身不遂的后遗症,当时我就一遍遍设想着父亲出院后,我要天天为他悉心按摩,搀扶他散步锻炼,要让他奇迹般完全康复过来,我相信我的诚心会感动上苍。谁知“清醒”了的父亲眼神总是莫名其妙地闪动,动作也是无所目的地抓这抓那,有时他的手劲还特别大,把我的手指都扳疼了。大夫说这个时候他只是下意识地表达着什么,其实他仍然是昏迷着的。
晚年的父亲可一直是清醒着的啊!由于他多年血压偏高,及至后来双耳也有些失聪了,可他内心比啥都明亮。他有公费医疗却从不愿去医院看病,为的是不给国家添麻烦。他知道儿女们大多也有自己的一份工作权利,有人求他办事,他从不会出面让儿女假公济私。他也从不计较儿女对他的关心,见了面或打电话时,他总是把阳光幸福的一面给儿女,为的是让儿女能安心工作。其实多年来父亲的这分正直与慈爱也深深地感染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父亲还是个文化人,听说是小县城里解放初期少有的几个文化人之一,年轻时人帅气,字也漂亮,他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很儒雅的名字“慧卿”。曾有不少人问我这一生最佩服谁,我总是不假思索地说是父亲。但父亲这一生也的确没给我们做子女的留下可值得荣耀的官位与财富,他一生不会奉迎与投机,只会踏踏实实做事,并将每件事都做得相当出色。但父亲不与人怨、扎实工作、老实做人、完美自己的秉性,却早已布泽进我兄弟姊妹的灵魂深处,这可是父亲带给我们的最大的财富啊!
父亲在病床上躺了11天,这期间大哥还从省城请来名医会诊,可病情就是不见好转。记得父亲离世前的几天里,他的肺部感染了,咳嗽得厉害,只能侧躺着,我们做子女的要不断用棉棒将他嘴中的浓痰粘出来。由于他高烧不退,口干唇裂,舌头泛着白,又不能饮水,我们只好不断地用湿纱布浸润着他的唇舌。还为了给父亲降温,我们就买来冰块不停地垫围在父亲的颈下头旁。我们祈祷着,祈祷着上苍让我一生正直慈爱的父亲活过来,祈祷着冥冥间的鬼神放过不曾魑魅魍魉半次的父亲。我也总觉得父亲还有许许多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他也是不会舍弃我们而去的。
父亲在世时曾给我说过一件事,那是他的一个心病,如今也成了我的心病。因为还在父亲不满五岁时我的祖父就去世了,是祖母既当娘又当爹把我父亲拉扯成人。父亲在我祖母的抚育和引导下,上学、参军、入党,参加工作,以致成了族人中当时唯一的国家公职人员,可谁又能理解祖母为养育她唯一的孩子而在那个封建大家族中所经受过的艰辛与困苦啊!
而我至亲至爱的祖母,却在还没享受到儿孙的孝敬之时,也是因突发脑溢血不幸过早地离世了。当时正值家境贫寒之时,父亲买不起木棺,要了一口用水泥板制作的棺,及至下葬埋土时,那棺的一边断裂塌陷下去,当时哭天抢地的父亲挣脱着要往下跳,我和大哥那时还小,还不太懂得更多,只知道一人抱着父亲的一只胳臂声嘶力竭地哭。后来父亲一直想为祖母换一口木棺,他的这个想法一定在他的心中酝酿很久了,而且这桩心事也一定让他痛心疾首很久了,因为他像下了决心在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把他的想法告诉我时,他是老泪纵横了的。
那场景我永远如历眼前,那是他来城里住后不久,我去看望他,在小院中一同欣赏他来城后培育的几盆普普通通的花草,我知道他耳背,就很少说话,只是用微笑的肢体语言同他沟通,而父子间多年的默契,其实我的一个眼神父亲就能知道我要说的全部。当时风清气朗,四月的夕阳映在父亲的脸上,爱意融融,我一时也忘却了人世间所有的烦恼与怨艾,觉得那时那刻是岁月赐给我的一个奇迹,心如止水却情溢周天。也许是我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却让父亲落泪了。
我当时只是随意地轻声问父亲:“爸,我奶奶去世二十年了吧!”父亲先是微微一惊,随后却像是满腹心事地“哎”了一声,原来耳背的他把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啊!接着他就按捺不住激动,告诉我他想给祖母换一口木棺。后来我将此事告诉给了家人,特别是也给老家的族里长辈说了,他们都说换棺好是好,可再破了坟气也不吉利,还是不换吧。这事不久好像也就过去了,但它却一直成了缠绕父亲和我的一件终归放不下的心事,父亲和我老以为祖母在另一个本来就黯然的世界一直被倒塌的房子压着。按说父亲是不相信迷信的,但我却特别理解他的这番复杂的心绪,因为这里面饱含的可是天上人间的至爱亲情啊!
父亲还是走了,他是在他得病后11天的上午走的,他走的并不平静。他走时满口已是浓痰不断,还夹杂着血丝,好像他有着满腹的委屈要说似的。他要说什么呢?他要说他年少时孤儿寡母的艰难与辛酸?还是要说把儿女们培养成人了是否也该到了享享清福的时日?还是仍然惦记着子女们的工作能否都有更好的成绩?我说不清,我只知道他一定会有许多他欲说不能的心事,特别是他要为我祖母换棺的心愿。
12岁的鲁本从一家商店经过时, 橱窗里的一件商品使他怦然心动。
可对这个孩子来说, 这件标价50元的东西实在是太贵了, 因为这笔钱相当于他们全家人一周的开支。虽说眼下身无分文, 可鲁本仍推开这家商店的门走了进去。这个身穿粗麻布衫的孩子对店主说, 他想买橱窗里的那件商品。“不过, 我现在没有钱, 请您先别卖, 给我留着行吗?”“行。”店主微笑着答应了他。
鲁本很有礼貌地告别店主, 走着走着, 突然听见旁边巷子里传来一阵敲打钉子的声音。他循 (xún) 声走去。当地居民的住房全都是自己盖的, 他们每用完一小麻袋钉子, 顺手就把麻袋给扔了。鲁本早就听说有家工厂会回收这种袋子, 于是, 他在这个工地上捡了两个拿去卖。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小手里一直紧紧攥 (zuàn) 着两枚1元硬币, 生怕掉了似的。从此, 每天下午放学, 鲁本总是先做家庭作业, 并干完母亲交给他的家务活, 然后到大街小巷去捡装钉子的小麻袋。
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间, 第二年的5月已经来临。这个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他把藏在粮仓下的小铁盒取出来, 用发抖的小手将里面的硬币倒出来, 仔细数了一遍, 只差4元就凑够50元了!于是, 他祈求上帝保佑自己傍晚前能捡到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4个麻袋。夕阳渐沉时, 他一溜烟儿地赶到那家工厂, 此时, 厂里负责回收旧麻袋的人正准备关闭厂门。鲁本火急火燎地冲他喊道:“先生, 请您先别关门!”那人对脏兮兮、汗淋淋的小鲁本说:“明天再来吧, 孩子。”“求求您啦, 我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4个麻袋卖掉———我求求您啦!”耳闻孩子颤 (chàn) 抖的哀求声, 目睹孩子满含泪水的双眼, 那人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拿到4枚1元的硬币后, 他飞快地跑到那家商店, 二话没说, 便把50枚1元硬币倒在柜台上。鲁本汗流浃背地跑回家, 推开房门, 冲了进去。“到这儿来一下, 妈妈, 请您赶快到这儿来一下!”他扯着嗓子朝正在打扫厨房的母亲喊道。母亲刚一走到他面前, 他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用一年多心血换来的珍宝放到妈妈手中。母亲打开包装纸, 里面包着一个蓝天鹅绒首饰盒, 盒内放着一枚心形胸针, 胸针上镶着两个闪光炫目的镀金大字———妈妈。看到母亲节儿子送给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 母亲的热泪夺眶而出, 一把将儿子紧紧搂入怀中……
父亲是一个农民。除了种地,父亲还种了很大一片苹果树,他想用他的地、他的苹果树发家致富。用他的话说,农民就是靠地活着。秋天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把苹果一个一个摘下来,再一筐一筐的搬回家。父亲几乎舍不得留几个苹果给我们吃,那些红艳艳的苹果是他眼中的珍宝。卖完苹果后,父亲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甚至会听到父亲的叹气声:去掉肥料钱,再扣除农业税和特产税,所剩无几了。
那时,常听父亲和村里的乡亲拉家常,说交的什么税,父亲说,什么时候不收这些税了,咱农民的日子就好过了。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财经学院。每年秋收结束后父亲都会给我写一封信,说说这一年是不是风调雨顺,说说他的苹果树产了多少斤苹果,能卖多少钱。父亲说,苹果是真的好啊!那么大那么甜。最后,父亲总说,你是学财经的,你给我算算,一年下来,咱老百姓得交多少税?
父亲告诉我,社会上流传着“头税轻,二税重,三税是个无底洞”的顺口溜。“头税”是指农业税;“二税”是指提留和统筹费;“三税”就是各种不合理集资、摊派和收费。“这就是个‘无底洞’,填都填不满,”父亲又重复起那句话:“什么时候不交这税那税了,日子就好过了……”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乡镇财政所上班。那一年,根据国务院安排,成立了由时任财政部部长项怀诚牵头,时任农业部部长陈耀邦、中农办主任段应碧共同参与的农村税费改革工作小组(即“三人小组”),以及相应的工作班子。我告诉父亲,“三人小组”和工作班子的成立,意味着农村税费改革工作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父亲望着我:“咱乡下人,实诚,你可别蒙我。”我说真的,我手里有文件。父亲便呵呵笑起来,点着头,很向往的样子。
从那天起,父亲便关注着税费改革。父亲说:这是我的心愿啊,是咱老百姓的心愿。
2004年,中央着眼于实现粮食稳定增产、农民持续增收的大局,作出了五年内取消农业税的重大决定,并率先在黑龙江、吉林两省进行免征农业税试点,其他省份降低农业税税率,取消了除烟叶外的农业特产税。父亲听说这个消息后,孩子似的哼起了小曲。几天后,女儿出生,父亲说:“这娃儿真会赶福,特产税免了,她就来了。就叫免税吧!”全家人哄笑,父亲执意说,那小名就叫免免。父亲喊女儿名字时眉稍上扬。父亲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欢喜。
2005年12月29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以162票赞成、1票弃权、0票反对的表决结果,通过了关于废止《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税条例》的决定。两个月后,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第十届全国人大第四次会议上宣布:2006年开始,全国彻底取消农业税。
父亲听了,竟然呆立了一下。既而,兴奋的脸颊绯红。父亲颤着声音问我:“你说,这个税,在咱中国多少年了?”我告诉父亲,这个古老的税种在中国实行了2600年,现在,彻底废除了。
晚上,父亲让母亲烧了几个菜。我和父亲坐在炕上,不怎么喝酒的父亲呷了一口老白干,父亲说:这是件大喜事,这比过年还让人高兴。我说,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大变革。父亲把酒杯举到我面前:“你是政府的人,财政的人,这杯酒,我敬你。就当咱全天下的老百姓敬政府、敬财政。”那夜,我看到父亲屋里的灯亮了大半宿。
再回家,经常碰不到父亲。母亲说,父亲去地里了,越老越能干了。父亲便哈哈笑,说:“现在真是好啊,不光不收那么多税了,还有了那么多补贴……良种补贴、农机具购置补贴、农资综合补贴……”父亲如数家珍,“我是越干越有劲啊!”末了,父亲又回头:“咱农村的孩子,上学都有补贴,财政补的。你说这日子是不是越过越舒坦!”父亲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秋日的阳光下,父亲的脸膛焕发着红亮的光。
回去拿苹果时,父亲带我去了山上。父亲说,从农村税费改革到现在,12年。这12年,艰辛却辉煌。不仅实现了他的心愿,还给了他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父亲望着眼前金黄的稻谷和远处红彤彤的苹果,阳光下,它们仿佛变成了光亮的液体,在父亲的目光里生动的流淌着。
外面的阳光很暖,抵不住阳光的诱惑,我从冰冷的办公室里逃出来。一叶知秋,不错的,校园里除了墙边的那排垂柳还挺着绿意,其余皆已枯黄,银杏叶几乎是一夜之间黄灿灿地堆落树下。
课间,孩子们在操场追逐欢笑,我也跑过去凑热闹,暖暖快要冻僵的手脚。等我转回时却被幼儿班的一个小女孩吸引,她正蹲在银杏树的下面捡树叶,一片一片攥在手心里,神情那么专注。稚嫩俊俏的脸,水灵灵的眼睛,好面熟啊。
对,记起来了,是她!去年公交车上,奶奶拖着僵硬的身子送她上学。两岁时,妈妈丢下她没了音讯,后来爸爸出外打工,有了另一个女人和弟弟,也不再回来……除了多病的奶奶,她再无依靠。一位熟识的人当时叙说了孩子的情况,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赶紧凑上前,主动和她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捡这么多漂亮的银杏叶打算做手工吗?”
“老师好,我叫柳杨,是杨树的杨,捡叶子是想粘贴一幅画送给妈妈。”
“真是懂事的好孩子,现在谁送你上学呢?”
“奶奶或者是邻居小哥哥送我上学,奶奶说我要是懂事了,妈妈一高兴,就会回来看我。你看我的小粘贴,是上节课老师送给我的奖励,老师夸我表现得好呢。你说,我妈妈会回来看我吗?”她仰着脸认真地问我。
“嗯,真棒!你这么乖巧,妈妈看了你的画,一定会回来的。”我望着她一脸诚恳地期待,不禁有些心酸,善意地说了一句谎言。
“太好了,我要粘一个最漂亮的送给妈妈,她一定会喜欢。”她微笑着又埋头去捡心爱的树叶,高高束起的羊角辫上扎一对美丽的蝴蝶结,瘦小的影子笼在阳光里。
我没有勇气再面对她稚气的问话,把目光移向无云的.天空,然后转到别处,却被眼前的另一幕深深地震撼:一位瘦弱的母亲背着受了脚伤的女儿,吃力地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背上的女孩是大约十五六岁的初中生,脚上打着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母亲为了保持平衡,将身子努力前倾,几乎是使出全身力气背着她朝厕所的方向挪去。
“这位母亲很伟大,为了不耽误孩子的功课,都坚持半月了,就这样楼上楼下地背着,真不容易。”一位熟知情况的老师说。
是的,世上还有那哪个词比“母爱”更亲切更伟大呢!我在心底里默默地赞叹,看着这位母亲瘦弱的背影,肃然起敬。
秋阳下的校园到处欢声笑语,刚才的两幕却让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如果柳杨的妈妈也如我看到刚才的一幕,看到另一位母亲的伟大,会不会也受触动,回来看看自己可爱的女儿呢?
时间的河流,奔腾不息,顺河而下的点点星光,确是那珍贵的回忆……
我们都曾有过童年,有过儿时最珍贵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我们慢慢的明白了很多道理,日积月累,当我们收集了足够多的‘东西’时,就代表,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小孩子了……
在我回忆里曾有过这么一个片段,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令我之今都难以忘怀……
红叶飘落,日落昏黄,小时候的我走在放学的路上,手中还拿着一支“狗尾巴草”晃晃的玩。
清凉的微风,伴我同行,我和平常的孩子一样,在路上吊着一根草,神气洋洋的扮起了大侠。
“呜呼~~~”
一条大黄狗出现在了我的不远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嘴里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眼露寒光,仿佛我与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看着我,吓得我小小的身躯不禁一抖!
我本想绕道而行,却发现两边都是家户住的房子,我若想绕路,就要往回走到刚刚经过的分岔口,但还要走好远?好远,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便和那条大黄狗展开了“拉距战!”
每当看到那条狗往前走,我就往前走,狗不动我不动,就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
突然!那只狗转头,飞快的.向我跑过来,吓得我六神无主,冷汗直冒!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到有一户人家的大门开着,背着我的书包,快速的跑进去。
“咣!”我用力地把铁门关上!用后背压在门上,我只听到大黄狗在门外抓门的声音,就足以让我“魂飞魄散”了!!
不一会狗就离开了,房子的主人闻声而来,经过我的一番解释,最终被房子的主人送回了家。
那年初夏,刚过完70岁生日不久的父亲患上了不治之症。这一噩耗顿时像大山一样压着我们兄弟姐妹。尽管大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寄希望于现代医学的神奇力量。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也许和父亲今生今世的缘分就此进入倒计时。
接下来的日子可想而知,我们兄弟姐妹一次次的满怀希望为父亲求医问药,一次次被无情的现实痛击得心力憔瘁。胃癌晚期,不宜手术,保守治疗......面对这些几乎令人窒息的诊断,我们欲哭无泪,欲罢不能。难道天下就没有一剂良方,能止住病魔的脚步,让他老人家再活上三年、两年、哪怕一年也好呀!
但是命运就是那么残酷无情。最终,我们从医生那里得到结论:父亲的生命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离他患病确诊的日期还不到半年。在把父亲从医院接回家的那一刻,我们万念俱焚。父亲表面上平静如常,但我知道他心中那份酸楚、那份无奈、那份失望,那份痛苦,那份对美好生活的留恋,又有谁能体会!我们做儿女的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即将走上不归路而又束手无策,那种沮丧的心情,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现在想起来依然是钻心的痛啊!
一个人在生命的尽头,也许会产生某种反常,父亲也是如此。那一阵子,一向沉稳自重的父亲有时见到前来探望的亲友竟然会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每天动不动会乱发一通脾气。
有一天,我捧着一只茶杯被他一眼看见,他声色俱厉地把我叫到床前,竟然自己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褪去了我的上衣。我被吓得不知所措。母亲上前护住我,老泪纵横地说“老爹爹,你要干嘛呀?别吓着孩子呀”!也许父亲要仿效当年岳母刺字,他拿过一支笔在我的后背上颤颤抖抖地写下了几个字,然后喃喃而言:“你是一名党员”
我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父亲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刻,依然不忘教育儿女,要我记住自己是个共产党员,永远不要玷污这个光荣而神圣的称号!我看到了一位平凡老人的不平凡思念!我使劲地点着头:“爸,您放心吧!”
父亲最疼爱我的儿子,那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孙子。为了哄老人家开心,那一阵子,刚刚七岁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只要放学回来,我们就让他到祖父的床前玩一会儿。可孩子年幼无知,常常不愿与面容日渐枯槁的祖父亲热。有一次,父亲让我用桂圆充当玻璃球,在房门口用“斗小球”的游戏“引诱”他的孙子。桂圆滚呀滚,孙儿追呀追,终于追到了床前。他老人家一把拉住孙子的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贪婪的在孩子手上吻了起来。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这种舔犊情深的天伦之乐能永远定格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父亲的生命也像耗尽燃油的灯芯,随时就会熄灭。他老人家是一名建国前工作的老教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持了一个读书人的淡定和尊严。有一天,他平静的把全家人叫到床前,把他的后事一一交代:一要注重待客之礼。饭菜要讲究一点,但不准酗酒;二要把握乐队素质,演奏曲目必须是“主旋律”作品,不得演奏那些“浪词小调”;三要准备灵堂布置,挽联内容由他亲自敲定后,由我提前书写备用。母亲听了在一旁哭诉道:哪有人未“走”就写挽联的?但父亲的意愿不好违背,全家人只得含泪允应。看着我用颤抖的笔写下一副副挽联,看着父亲70岁生日时挂在墙上的寿星画像被揭下,母亲和姐姐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悲伤的情绪笼罩着全家。
一九九七年农历十月十四日,敬爱的父亲撇下了和他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和6个儿女,9个孙辈,独自一人去了另一个世界。来,我们对父亲的思念从来没有停止过。可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的是,母亲身体一直健康,兄弟姐妹和睦相处,孙辈个个阳光进步。父亲,您在天堂里听到这消息应该感到欣慰吧?
我试着为这些正在等待萌芽的种子保温、施肥、浇水, 期间经历了许多甜蜜、欢笑、叹息、彷徨。在季节的河床上花开花谢, 在流年的睫毛上品味地老天荒, 我试着用自己的方式, 寻找一份收获的美好, 在期盼中, 翘首一份幸福的春暖花开。
只问有耕无类, 不问花开几许。用一份汗水浇灌生命, 用一份淡然诠释生命, 纵使身旁荆棘丛生, 亦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以物喜, 不以己悲, 期待春暖花开的美丽, 聆听岁月吟唱。听一曲云水禅心, 参一道似水流年, 将喧嚣暂关门外, 品一壶淡茶, 经年生香, 截取一段辛勤播种的时光, 夹在岁月的书笺里, 前行。
园丁的生活是一种懂得与成全, 耕耘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中, 我常常幻想着这里将来是何等的绚烂多姿!望着碧洗的天空和丝缕飘荡的白云, 心想:这蓝天笼罩下的田野该是怎样的海阔天空!择一处净地蹲坐下来, 沐浴着阳春三月的和风, 凝视着如火般热情的木棉花, 花瓣迎风摇曳, 透着超然的情趣, 精则幽, 幽则闲, 令人忘忧弃烦, 心境澄明, 思绪随风飞扬……
漫过青葱的岁月, 田野里的种子破土而出, 它们会在我静默的流年中悄然地生长, 滋生出美丽的花, 来绕指留香……带着感动一路走来, 在这片田野中, 寻找生机勃勃的美妙。有时看得入迷, 分不清虚与实的界限, 就这样徜徉在花海里, 让思想在驻足中升华。选择一个合理的时间, 来收藏那些绽放的美好, 渴望在花开香存的季节, 写下感动。
当一个园丁其实也可以很幸福, 因为, 拥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可以慢看春花秋月, 可以微笑, 可以流泪;迈开一双坚实的脚, 可以驰骋, 可以丈量;拥有一双勤劳的手, 可以采撷时光岁月, 可以紧握幸福, 可以浅释烦扰。
病中父女同坚强
2009年9月,在美国执教的郎平,接受广东恒大女排俱乐部的邀请,出任主教练。随后,她从纽约返回北京,结束了20多年的漂泊生涯。此时,郎平的父亲郎家骅77岁,母亲76岁。这么多年来,老两口与郎平聚少离多。
只要女儿在身边,郎家骅就格外激动,感觉空气都是甜的。尽管腿脚不灵便,他和老伴却坚持下厨,做她最爱吃的京酱肉丝、菠萝咕咾肉;他们的作息规律也发生了改变,饭后不再出门遛弯,而是郎平走到哪儿他们跟到哪儿;晚上,郎平靠在床头看书,郎家骅一会儿给女儿洗串葡萄,一会儿给她热杯牛奶,叮嘱她早点睡……
郎平笑着问:“爸,我快50岁的人了,您怎么还将我当孩子看待?”郎父乐呵呵地说:“只要父母健在,儿女哪怕80岁了,在父母眼里依然是孩子。”郎平心里暖暖的。
11月初,郎平赴广州上任。这些年,郎平辗转意大利、土耳其、美国,没时间在父母跟前尽孝,她觉得欠双亲的太多。去广州时,她将父母带到身边。每天早晨6点,郎平就起床了,给父母榨好豆浆、果汁,然后去俱乐部食堂买回松软的蛋糕、茶鸡蛋、可口小菜,陪双亲一起吃;傍晚下班后,郎平左手搀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陪二老去珠江畔看夜景;临睡前,她打来热水,给父母洗脚。每隔两天,郎平还给父母测血糖血压,定期陪他们去医院体检。
女儿一天工作长达10个小时,却还要分心照顾双亲,这让郎家父母很不忍心。这年12月,郎家骅借口在广州生活不习惯,与老伴返回北京。郎平无奈,将父母托付给姐姐郎洪照顾。
2010年1月27日,全国女排甲B联赛结束,郎平带领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勇夺冠军,成功冲入甲A。郎家骅第一时间给郎平发送短信:“闺女,好样的,希望你当教练也能像运动员时那样辉煌!”郎平回复道:“爸,这也是女儿的梦想,我不会让您失望。”
2011年2月,郎平带领恒大女排荣获全国女排甲A联赛冠军。郎家骅激动不已,但仍流露出遗憾:“你当教练带队拿了全国冠军和3次世界亚军,就缺一个世界冠军。”郎平一声轻叹:“我都51岁了,这个梦想可能实现不了了。”郎家骅感慨:“唉,哪有完美人生?你这么优秀,爸已很知足了。”
郎平回北京休整,准备做腿部手术。联赛期间,她旧伤复发:右侧股骨头严重损伤,左侧股骨头骨膜滑落,每走一步都疼痛钻心。就在她手术前一天,郎家骅突发脑梗塞,昏迷一天一夜。经抢救,老人终于转危为安,郎平揪紧的心才平稳下来。
为方便照顾父亲,郎平将自己动手术的医院也改成306医院。3月9日,骨科专家为郎平实施手术,修补她缺损的股骨头、清洗关节腔。郎家骅在住院部4楼,郎平在6楼。手术一星期后,郎平拄着拐杖来探望父亲。担心老人难过,郎平将拐杖藏在病房门口,然后慢慢走到父亲床前。
郎家骅问:“闺女,你做完手术了吗,康复得怎样?”郎平故作轻松地拍拍左腿:“做了,感觉不错。”这时,保洁员清洁楼道,大声喊家属将拐杖拿进病房。郎家骅这才知道女儿是拄着拐杖来看自己,不由得老泪纵横。郎平安慰父亲:“我是运动员出身,是‘铁榔头’,这种小手术算不了什么。”
脑血栓给郎家骅留下了后遗症:他左半边身子偏瘫,不能下床,不能站立,生活无法自理。郎平内心的悲伤无法言说。郎家骅上世纪四十年代参加革命,经历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老人将脆弱压在心底,安慰女儿:“你是运动员,爸爸是军人,也很坚强,咱们父女俩一起康复。”
一个月后,郎平和父亲双双出院。郎平的骨伤彻底痊愈,郎家骅则在家里接受康复训练。在赛场摔打多年,郎平掌握一定的按摩技能,她每天三次按压父亲脑部、腿部30多处穴位,累得大汗淋漓。郎平将一盆黄豆摆在父亲面前,要求父亲将黄豆抓进碗里,以锻炼他的抓握、手指协调功能。父亲有时闹情绪,郎平就像哄孩子一样哄他……郎家骅不忍心拖累女儿,能下地后,他坚持爬楼梯、练习走路。2012年4月,郎家骅身体彻底康复,生活回归正常。
执教迎来最差战绩,
慈父吐露两个心愿
郎平是中国女排的一面旗帜,运动员时代与队友创造了“五连冠”奇迹;担任中国女排、美国女排主教练时,3次夺得世界大赛亚军。郎平一直是父亲的骄傲,但她的个人问题也始终是他的心病。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郎平与八一男排运动员白帆组建家庭,婚后双双赴美留学。因两人个性都很强,婚姻并不和谐。1991年女儿白浪出生不久,郎平与白帆分手。几年后,美国一位政治经济学博士对郎平情有独钟。正当两人谈婚论嫁时,1995年郎平回国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郎家骅问女儿:“浪浪都20多岁了,也快找男朋友了,你怎么还一个人?”郎平轻叹:“爸,其实我心里那扇门一直敞开着,渴望有人疼、有人爱,可总遇不到合适的。”“你是没上心。这事不能再拖了!”
2013年上半年,在父亲的“命令”下,郎平两次相亲。对方条件都不错,一个是中直机关的处级干部,一个是大学教授。见面时,郎平坦陈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腰椎、颈椎、肩部、髋关节都有老伤,膝盖的老化程度甚至超过70岁老太太。每天工作一结束,我全身疼痛,一遇阴雨天气连上楼梯都困难。与我生活在一起,需要有一颗能承受重负的心脏。”对方虽敬重郎平,但还是被她糟糕的身体状况吓住了……
2013年,中国女排经过4年动荡,成绩滑入低谷。国家体育总局排球运动管理中心数次向郎平发出邀请,希望她能第二次出任中国女排主教练。郎平征求父母意见:“到了我这个年龄,不知该不该接这副担子?”郎家骅清楚女儿对排球难以割舍的感情:“国家女排锻炼和培养了你、给予你那么多荣誉,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应该挺身而出。”郎母也劝女儿:“我和你爸身体还算硬朗,你放心大胆去干。”
2013年5月5日,郎平正式接手中國女排。颇具国际视野的她,改变过去“队伍靠7个主力打天下”的局面,努力增加队伍的板凳深度。她在全国范围内海选队员,圈定了王一梅、张磊、阎妮、朱婷等30多名新老队员,让她们分期分批来国家队集训。这年9月,两年一度的亚洲女排锦标赛在泰国打响。因新老队员配合缺乏默契、队伍技战术匮乏,中国女排只获得第四名,这是38年来的最差战绩。
一时间舆论哗然,郎平的执教能力遭国人质疑。郎平承受着巨大压力,她每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内分泌严重失调,头疼恶心,走路时两条腿轻飘飘的。郎家骅心里也不好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女儿星期天下午放假回家时,为她做可口的饭菜。
这年10月的一天深夜,郎家骅一觉醒来,发现女儿房间的灯仍然亮着。他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女儿靠在床头发呆。郎平黯然说:“或许当初接这个烂摊子就是个错误,我想过了年就辞职。”郎家骅盯着女儿的眼睛:“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是趟过许多坎坷的人,这点事压不垮你。你刚接手女排4个月,还来不及施展才华,别纠结眼前的得失。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坚持。”在慈父面前,郎平畅快淋漓地哭了一场。
发泄过后,郎平心里好受多了。郎家骅动情地说:“闺女,爸这辈子有两个心愿:一是你当教练已带队夺过3次世界亚军,唯独缺个冠军。我在有生之年,希望能看到你带领中国女排登上世界巅峰;二是爸一天天老去,真心希望你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人,组建幸福稳定的家庭。这两个心愿不实现,爸死都不瞑目。”
郎平握紧父亲的手:“放心吧,为了您,也为了我自己,哪怕付出再多,我也要实现您这两个心愿。”
事业爱情双丰收,
告慰父亲两个心愿
早在2013年,就有人追求郎平。他叫王育成,北京人,大郎平4岁。王育成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是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的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还担任博宝艺术网铜器鉴定专家,多次受邀出任央视《寻宝》栏目嘉宾。
王育成是名副其实的排球迷,堪称“铁榔头”的忠实拥趸。2013年5月,两人在一次聚会上相识。郎平是收藏迷,请王育成鉴别自己在意大利执教时收藏的20多件古铜器,由此拉开了两人的感情帷幕。此后,王育成经常邀请郎平喝咖啡、听音乐会,帮助她在紧张的执教之余放松身心。
这年10月,王育成向郎平表达爱慕之情:“你不能一辈子与排球谈恋爱,得有个家。咱俩性格相近、志趣相投,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在郎平眼里,王育成是个优秀男人,但一个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对婚姻慎之又慎。相识还不到半年,郎平没有勇气接受这份情感:“对不起,咱们对彼此了解还不透彻,就让时光沉淀这份感情吧。爱情讲究水到渠成,如果真有缘分,你我不会错过。”王育成尊重郎平,没有勉强。
2014年4月,郎家骅从大女儿郎洪那里,隐约得知郎平与王育成的事。老人兴奋地对郎平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家,让爸爸帮你把把关?”郎平回答:“爸,我是交了一个朋友,但关系还没到那一步。等我真正接受了对方,会带他来见你和妈。”郎母督促女儿:“听说他是高知,职业和人品差不了。好好把握,别让我和你爸空欢喜一场。”
郎平经常带队去外地训练比赛,在北京的时间有限,王育成与她没有多少生活交集,两人的关系进展缓慢。尽管如此,郎家骅仍很高兴,只要有人追女儿,女儿的幸福就有希望。
这年5月,郎家骅脑梗塞复发,住进了北京301医院。82岁的老人昏迷三天三夜,生命垂危。此时,郎平带队在宁波北仑如火如荼备战女排亚洲杯和世界女排锦标赛。郎家骅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叮嘱大女儿:“别把我生病的事告诉郎平,她压力太大了,不能再分心。”7月3日,郎平在电话里问候父亲,意外地听到护士查房的声音,郎洪这才含泪说出父亲患病的事。
一个星期后,郎平匆匆飞回北京。她走进病房,看见父亲靠在床头,手里挥舞一面小国旗,聚精会神在看自己“五连冠”时的录像。这一幕,让郎平热泪盈眶。见到女儿,郎家骅责怪道:“哪个老年人没有三病两痛,你回来干什么,你还记得爸爸的两个心愿吗?”郎平含泪点头:“爸,我记得。”郎平只在病房待了小半天,就被父亲“逼”回北仑。郎家骅挥挥手:“走吧,别担心,到时爸爸会一场不落收看你带队比赛,在电视机前为你助威。”
谁知,这一分别,竟是郎平与父亲的永诀!9月10日清晨,郎家骅离世。此时亚洲杯正在深圳进行,郎平带领国家二队打了一場揭幕战,返回北仑继续世锦赛的封闭集训。郎平将悲痛埋在心底,继续带队训练。3天后,面对父亲的遗体,郎平泪如泉涌:“爸,对不起,您的两个心愿我一个都没实现,原谅女儿的不孝。”王育成来北仑看望郎平,给予她精神上的鼓励。
9月23日,女排世界锦标赛在意大利打响,小组赛、复赛中郎平带队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10月13日,在冠亚军争夺战中,中国队以1:3不敌美国队,屈居亚军。这是郎平带队夺得的第四个世界亚军,她默默在心里对父亲说:“爸,别失望,我还有机会呢。”
郎平将目光瞄准了2015年女排世界杯,此时队伍已走向成熟,中国女排有资本与世界诸强抗衡。
王育成润物细无声的爱,也滋润了郎平的心田。2015年5月,郎平与王育成确定了恋爱关系。双方将婚期定在2016年1月。
8月28日,郎平带队出征日本女排世界杯。不幸的是,赛前杨方旭、惠若琪等主力受伤缺阵。在输给美国队后,郎平带领球队触底反弹。9月6日,在收官战中,中国队以3:1击败日本队,从而以10胜1负的战绩,在时隔11年后再次获得冠军,并取得进军里约奥运会的入场券。
抚摸着金灿灿的金牌,郎平默默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爸,两个心愿女儿都帮您实现了。您在那边安息吧,别再为我操心了。如果有来生,咱们还做父女。”
父亲去世的时候,没留下什么东西。他两袖清风地来到这个世间,又两袖清风地离开。若说有,也便是我和两个弟弟,是他在这个世上的全部财产。
母亲常捧着父亲那件蓝呢子大衣泪流不止。她将短短的绒毛紧贴着自己的脸颊,泪水一片片滑落,竖起的绒毛像被霜打过了一样枯萎了。看着母亲这样伤心,我不准母亲再去拿那件大衣。但她说,衣服上有父亲的气息,嗅着熟悉的味道,才感觉与父亲离得近一些。忽然,她又似想起了什么,呢喃着,那个账本呢?对了,还有一个账本呢!
什么账本?我和弟弟吃惊地看着母亲。
母亲抬起脸颊,抹了一把眼泪说,你父亲生前用它来记账的。
我们都动手去找。柜里,箱子里,抽屉里,只要是父亲放过东西的地方,我们都挨个找遍了,甚至连被垛的旮旯都没放过。还是没找到。
要是不太重要,就不找了吧!我们都劝妈妈。
那不行,那上面记录着咱家的人情往来。你父亲走了,人情可不能丢呀!母亲倔强地坚持着。
你们都回去上班吧,我没事时一个人在家找找,兴许就能找到。母亲说。
我回到小城以后,又给母亲打了两次电话,母亲都说没找到那个账本,语气非常伤感。
父亲仓促地离去,撇下母亲孤零零一个人,守着乡下的老房子。我和弟弟商量要将母亲接到城里来,但她死活不同意。她说她愿意守在那里,哪里也不去。还让我们别挂念,可我们怎么能不挂念呢?父亲活着的时候,有父亲陪着母亲,我和弟弟们便极少回家。我们的每一次借口总是合情合理,在电话中反倒是父亲安慰我们,工作要紧,我和你妈身体都挺好,别挂念。
记得去年五一的时候,我想回家看望父母。我妻子小叶说,难得有几天假期,咱们去旅游吧。小叶工作很忙,连休息日都很少。我心疼小叶,就满足了她的要求。电话里,我支支吾吾,对父亲撒谎说,小叶单位要加班,孩子没人照顾,这个五一就不能回去了。父亲说,好好照顾我的大孙子,这次不回来不要紧,那只公鸡继续养着,等啥时你们回来再杀。挂了电话,我特别不是滋味,我不想骗父亲。可是小叶眼巴巴盼这个假期盼了好久了,我不答应她,就觉得愧对小叶了。
我心里想着,等国庆有七天长假,说什么也要跟妻儿回老家呆几天。尤其儿子说,想爷爷家的“大老黑”了。“大老黑”是跟父亲形影不离的一条老黑狗,浑身毛色通黑,模样憨里憨气。儿子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对“大老黑”有感情。
谁知十月一前夕,就在万事俱备,我把回家的电话也打过了之后,单位里却突然真的有事。我是一个小领导,在这个节骨眼上,真的不能撂挑子。这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父亲解释了。儿子嘟着小嘴从早晨开始就不高兴,也不吃饭。好歹妻子答应给他买变形金刚,他那片天空才算晴朗了。我让小叶往家里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小叶说她的嘴张不开。只好还得我打。
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之后,我听到父亲第一句话便说,这次啥都别带啊,家里啥都有,咱自家的东西还是纯绿色的呢!
我听得出父亲话语里的兴奋。我一时语塞。
根儿,怎么不说话?听筒里传出父亲焦急的问询。
我把心一横,咬了咬嘴唇。爸,这次我的单位加班,我和小叶又不能回去了!我们过年一定回去哈!
说完这番话,我就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筒里传来父亲重重的喘息,他一定是又吃惊又失望。我想父亲要是能骂我几句,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回不来就回不来吧,根儿,工作要紧。反正再有三四个月也快过年了,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再回来也不迟。
挂了电话,我跟自己说,过年的时候有天大的事,我也要回家跟父母团聚。果真如愿。去年过年,我刚把车开到村口的小路,就看到父亲在老槐树下张望,“大老黑”紧跟在父亲腿边摇头摆尾。儿子早就坐不住了,推开车门就扑到爷爷怀里,“大老黑”也像看到了久别的亲人,不停地用舌头舔着儿子的脚腕。
这时一个大伯从我们车边经过,看着我说,根啊,你再不回来,你爹要在这槐树下站成树桩子了。
净瞎说,你个老张头。我不今早刚过来吗?根儿说,今天回来,我寻思帮孩子拿东西呢!
你昨个,前个,大前个,呵呵,我不说了,干活去喽!老张头甩下一串爽朗的笑,走远了。
盼盼,咱跟“大老黑”回家。爹抱着儿子乐颠颠在我的车前面走着。
我和妻子闷坐在车里,有很长时间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想到,身体一向健硕的父亲,因为突发脑溢血就那么突然地走了。我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但心里更悲痛的人是母亲。所以,父亲去世以后,每个星期天,我都会抽时间回家看望母亲。每次开车经过村口的老槐树下,我都好像看到父亲站在那里,像一棵饱经沧桑的老树一样,一动不动地向远处张望着。
有一次回家,母亲喜出望外地告诉我,你父亲的账本找到了。
哦,那就好,往来人情不会丢失了。我不以为意。在我眼里,那就是一本普通的.人情帐本。但母亲却把账本递给我,你看看吧。
摊在我手里的是一个棕黄色的32开中级本,本皮只简简单单写着“人情帐”几个字。翻开前几页,记录的都是跟别人家的账目往来,父亲的斜体字工工整整,一目了然。我也只看出账目记得很清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翻了七八页之后,就是空白了。我掂量着这个账本,犹疑着,又顺手从后面翻看起来。
几行斜体字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突然,我的眼睛模糊了,千种自责,万般愧疚刹那间涌上心头。以至于我在回城的路上,脑子里还是翻江倒海,想着父亲账本上的话:
五月一日
老张头家的三儿子回来了,真羡慕。根儿说,妻子加班,不能回来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孩子工作要紧,还有十一呢!
十月一日
庄稼都收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根回来了。隔壁老刘婆子家的两个孩子没到吃晌饭都回来了,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根说,单位加班。这孩子,咋一到假期更忙呢?我想盼盼了!
我的车开得歪歪扭扭。叶子说,你怎么了,根?
我把车让给叶子开。
我坐到副驾驶座位上,对叶子说,以后咱们每个星期都回来,这是家规,记住了,叶子!
连续一些日子了,无法不想你,父亲!
昨天父亲节,我选择了沉默。今天,忍不住再次翻阅这篇文字,父亲,你可还好?
——写在前面
.2.19晚(正月二十五)
爸,好快,不知不觉你离开我们就20天了。
天堂里的你,如今可好?
我是握着你的手,看着你走进那个世界的。那种眼巴巴看着你走开的情形,深刻地刺伤了我。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离死别。前一分钟我们同在阳间,后一分钟,我们就阴阳两隔!
那时候下午三四点钟吧。
你拼命挣扎,不能按照我们安排好的位置躺着。你不停地往起坐,旋转身子。我们三四个人也按捺不住。爸,你的力气出奇的大。不得已,由着你转来转去,正在输着的液体也只好随着挪来挪去。
然后你安静点了,于是用被褥围拢起来,给你垫起来,让你躺靠得尽量舒服些。你拼力喊了一声。但是字音模糊。好容易才明白你是说“低”。于是把枕头垫高。有一下,你使劲喊出一个字来:“奶!”十分清晰的一个字。于是给你拿过一盒盒装蒙牛奶来,上面插着吸管。你咂上一口,推开。妹妹跪坐在你跟前,嘤嘤哭泣。
爸,这是你最后一次吃东西。住院一周来,你几乎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好容易想吃几口了,病魔却不给你机会。当时,我们还心存侥幸,指望你能够熬过那个晚上,再熬过几个晚上,好起来……我们从医院带了五天的液体,想给你源源不断地输进体内——
爸,喝奶或者呼气的时候,你的假牙给带出来了。你不住地动手往嘴里塞牙。由于你不停地呼气,所以总是不合适,总是不在位置上。爸,我们都哭了。妈妈拿去了你的假牙,哭泣着,说:咱不要了,咱不要了。可是,你固执地伸出手来。一次又一次,伸出手来。只好把假牙再递给你。你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往嘴里塞。终于塞好了。不偏不倚,正合适。于是你静静躺着,喘气不止。
爸,弥留之际,你用自己的右手使劲掐自己的左臂。妹妹掰着你的手,一声声嚎啕:爸,你不要掐自己,我给你手,你再掐我吧!……爸,那个时刻,一直握着你的左手的我,忽然泪如雨下。我实在忍不住,也嚎啕了。我握着你的手,伏在围拢着你的被子上,无法收住那种来自内心的爆发。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腿抽起来,麻木了,脑子里也木木的了。这时候已经沙哑了嗓子,沉痛的呜咽自喉咙翻滚起来。
爸,妈妈连声哭喊:早知道他这样痛苦,哪如那天不用救人家来?那时人家一下就过去了。妈妈一声声嘶喊,哭泣,爸,当时你可知晓?
中午离院,下午三四点钟回到家里。从途中到接近晚上八点半,你七、八个小时的挣扎,该是一种怎样残酷的折磨?
爸,现在我想,肯定是你病痛难忍,才那样挣扎的吧?我无法想象你忍受了怎样巨大的痛苦。我亲眼目睹你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面对你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我又哭了。痛哭失声。
屋子的.一角,缺失了。我不知道,这种心痛的感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2009.2.17上午(正月二十三)
爸,就像梦境。
妹妹说她在灶台前洗涮锅碗,忍不住会扭头看炕上一眼。再看上一眼。总觉得炕上躺着个人。你还躺在炕上。她说不止一次了。她说她总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是的,梦里。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虚假的,伪造的,骗人的。妹妹你说得对,我也有这种感觉。近20天了,这种感觉常常跑到我心里。我们都在做一个长长的梦。而且我觉得心里缺了一角,有一角掉了,落了,不见了。我相信这种感觉没有骗我。它是真实的,确定无疑的,而且,拥有这种感觉的肯定不只是我,不只是我,不是我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妈妈。
爸,2月12日(正月十八)傍晚,我冒雨回村。当远远看到站在巷口的那个身影时,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在书里和电影里看到的许多画面。它们如此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从书里和电影里跑来,出现在我眼前。在此之前,它们仅仅是被我所看,在别人的悲喜里观看,如今,别人与自己合二为一,自己就是别人,别人就是自己。那个形象,那个巷口的形象,那个提着一只脏水桶,在细雨里眼巴巴地瞅着大路这边的形象,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苍老,她的憔悴,她的叹息,她的孤凄,她的内疚,她的怨愤,她的啜泣……她的种种,一起交错,挥之不去。
她说,我没法舀饭了。我无法舀一碗饭。舀那一碗饭时候,心里难受得厉害,很疼,肚子也不舒服。我咋能只取一双筷子一只碗?我咋能只舀一碗饭?我咋能吃下那碗饭?我不能看见那一只碗,看见就难受,就心疼,心疼得厉害。这可咋办呀?我没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说,我就是想身跟前有个人。一到天快黑时候,就越想身跟前有个人。她说,就让院子里的灯亮着吧。我从来没觉得院子这么大,屋子这么空。你说我该咋办?有话我该和谁去说?遇到事情我该和谁商量?
她说,猫猫也三四天没回来了,不是没了吧。没就没了吧,我也不喂了。它要是回来,我还喂。它要不回来,我也不再喂了。
她说,看电视一直要看到很晚很晚。常常是电视演着她看着,可是演了啥,一点没印象。她说,一晚上能睡两三个钟头。半夜醒来,就再也没法入睡。
爸,第二天,我去烧二七(你辞世两周)。妈说她也要去。我有些为难。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我还是答应了。
爸,当我跪坐你坟头祭奠烧纸的时候,听到坐在坟地边上的妈妈揪心的嚎啕。我心如刀绞。又一想,她这样发泄一番,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哭泣着,数说着,喃喃自语里,不尽的辛酸和委屈,不尽的悲伤和自责。然后我起身,轻轻拍打她肩背,劝慰她别哭了。
2009.2.20(正月二十六)
爸,老想起那天。
那个时刻,你像是睡着了,安详,恬静。弟弟用心地为你刮过了胡子。我们给你擦拭了身体。大家一起动手,帮你穿好了寿衣。爸,你累了,我们怕惊动了你,尽量轻手轻脚的。
爸,那个时刻,我们都没有哭。
爸,你6岁的孙女用了两天时间,蹲在院子里,用土为你做了一个大蛋糕。冷风吹着,她挥动着小铲子,不停地忙活着,任谁喊她回屋去也不管。她说,我要给爷爷做一个大蛋糕,让他永远也吃不完。那天是正月十四,下午时分落雪了。她担心雪会把蛋糕毁掉,就从院子里取了许多土,把大蛋糕埋起来。她边忙活,边喃喃自语:这下蛋糕就不会被雪破坏了,这下爷爷就能吃到我做的大蛋糕啦。
2009.2.24(正月三十)
爸,2009.1.3120:20,这是一个特殊的时间。
那一刻,屋子一角坍塌了。心灵一角坍塌了。
我们有些手足无措。空,乱,沉,伤,占据了我们一家人的心。
爸,再过7个多月,你就要过69华岁生日了。你未免走得匆促了点。这真是无奈的事情。从除夕到正月初六,我们一起在医院,守在你身旁,尽心尽力,真的好盼望奇迹出现。但是,天不佑人,没有让你等到那一天。
爸,这些天来,我想了许多。
爸,你的离去,让我更深刻地感受到了活着的可贵。分分秒秒,它们清清楚楚离开我们。在这分分秒秒里,我在做什么?我能够做什么?那些需要我们做的事情正在等着我们呀。
其实,这就是生活本来的面孔。生与死,本来就是邻居。人从一出生,就在走向死亡。没有谁会改变。但是——生活的色彩是缤纷绚烂的,不可能是清一色的。我们为什么要深陷于伤痛里,让今后的每一天都被伤痛的颜色浸染呢?
爸,我也感受了许多。
那些天南地北的朋友们给予我很大的支持和鼓励。每每与他们交谈,心里就有无限快慰。就在刚才,我发现那个叫岸的家伙在别人的文章后回我的跟帖说:
那个著名的《飘》或者说《乱世佳人》,一直以来,我最喜欢的其实却是它的英文名字“GONGWITHTHEWIND”----“随风而逝”。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无论欢歌还是悲曲,一切都会随风而逝,姑且开心面对,踏歌前行。
这幅图片叫《蒲公英》,让安息的安息,飘散的飘散,生长的生长……
你瞧,这话说得多好哇。
爸,你看,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了,春天的气息已经临近。该走的路还得走,该做的事还得做。我会尽力,帮助妈妈,帮助弟妹。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深信。
爸,我也相信,这也是你的愿望。
谨以此告慰父亲在天之灵。请您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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